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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0四、英雄論及身後事,唯有潑猴最可憂

從玉璧退回晉陽的官道上,馬車之內,高歡的頭腦中暈乎乎的,他記得自己飆血,記得忽然從馬上掉了下來,暈了過去!

他只聽見斛律金大聲的吼“丞相、丞相、丞相……”

他終於醒了過來,他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他的身體躺在一個毛氈之中!人在馬車之內,馬車咿咿呀呀的緩緩走著,斛律金、彭樂都圍在他的身邊!

高歡的眼神很微弱,尸居餘氣,沒有人知道那封信寫的是什麼,但是俱各也都知道那封信對於高歡的殺傷力也不小,他本來就身受重傷,強自支撐。

隊伍在退兵途中!

這支經歷了兩個月慘烈圍城的隊伍比來時已少去了大半人馬。”他們衣衫襤褸,面目骯髒,神情疲憊。

中間雜夾有許多帶傷的,有的用皮帶吊著胳膊,有的以槍代棍,一走一跛。

旌旗也顯出幾分蒼涼,這回他依舊用的是杏黃大旗,對戰宇文泰、韋孝寬軍的黑旗,但是這次,也不靈了。

隊伍中瀰漫著悲傷、懷疑的情緒!

一個士兵嘴裡在哼著“高歡豎子,親犯玉壁。”勁弩一,凶身自殞。”

另一個士兵聽到身邊朋友這句反動言論,趕緊提醒“這是反句,你也敢說!”

士兵反唇相譏“什麼反句,我只是聽到軍中有人這麼唱,都說丞相被韋孝寬定功弩所殺傷,墜下馬來,死了!是我一個人說嘛,你去問問他們……”

士兵們紛紛點頭!

外間的議論這時也傳到高歡耳朵裡,高歡神色痛苦,闇弱。

“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

高歡“停軍一日吧!”

這時,高澄分開人群走了過來“父王、父王........”他是從東魏京城鄴城趕過來的,他將鄴城的軍務交由高洋,自己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高歡見了高澄,想起婁昭君。

“孤還沒死,讓那些懷疑孤死了計程車兵都來看看吧!”

高歡在高澄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下車!

然後,他緩慢的在士兵的隊伍中走著“我對不起大家,我對不起大家!”慘敗,死傷這麼多,他也不敢在眾人面前稱孤道寡了,唯有不住彎腰!

所有軍士都能看出他的虛弱,但是也能看出他的竭誠,眾人之中有感動、有唏噓,有無奈,有感傷。

斛律金跟在他的身後!

高歡忽然想聽曲兒,他想聽斛律金唱一曲敕勒歌,於是命斛律金唱

斛律金明白過來,嘶聲向天。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隆重的歌聲轟然而起。

高歡與宇文泰這一對北魏末年的雙雄,一生之中,五次大戰,終以高歡的失敗落下帷幕,高歡自己也不勝唏噓,在斛律金渾厚的歌聲中,他顫顫巍巍走回馬車。

高澄在車中,臉上凝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