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白芷進屋，尋了一圈都未看到半點鳥兒蹤跡，心有疑惑，轉而看向坐在窗邊方椅上的離暮。

“上神，湮若——”

離暮單手握拳，頷垂眸。

“床上。”

兩人掀開床幔，映入眼簾的嬌豔面容，震驚無語。

‘這，這是湮若？’

相互對視一眼，看懂彼此眼中含義，兩人並未多問，直接伸手把依舊昏睡的纖瘦女子架了出去。

誠然，屋內只有兩人，這俏麗親善的小美人，只可能是湮若了。

從始至終，離暮都未抬頭看一眼，只是淡淡的坐在那裡。

房外，白芷紅鸞架著湮若一走出來，靈犀立刻迎了上去，雙手一伸接過依舊昏睡的人兒，微微使力抱起轉而走到靈羽身邊站定。

扭頭看了眼面白如紙的湮若，眉宇間擔憂更甚，靈羽轉身對著清微一禮，又對著書房拱了拱手。

“多謝天帝，多謝離暮上神。”

言畢，兩人未做停留，離了天宮，駕雲往丹穴山去。

就這般被帶走的湮若，絲毫不知救她之人究竟付出何種代價。

遣退紅鸞白芷後，清微獨自走進書房。

立在窗邊，長臂一伸金光驟聚，探入離暮神知。

半響，收掌背後，一貫調笑的臉上滿是凝重。

“你這般做甚，不過是隻神鳥，用得著你堂堂一個上神以命相救？”

離暮輕笑搖頭。

“本尊養大的鳥兒，救一救又何妨？”

禱過山向東五百里，有處遍佈黃金美玉之地，名曰丹穴山，丹水從中流出，向南而去。

司戰一族世居於此，群鳥仙山，以五彩火鳳為尊。

南山北峰，雲英殿。

已然醒來的湮若，獨自跪在寬廣的大殿上，耷拉著腦袋，悶不吭聲。

殿內，三司長老六人，分立兩側，靈羽站在主位上方，靈犀側下位偏立。

眾人目光嚴厲盯著她，或雙手抱胸，或眉頭緊蹙，或搖頭長嘆——

幾乎過了萬年之久，差點要淹沒在眾人責備眼神中的湮若，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臺階上，靈羽重重嘆了口氣，眉目間愁容掩下。

“湮若，你可知錯？”

俯行禮，湮若誠心認錯。

“族長，湮若知錯。”

抬腳往下走來，靈羽接著說道。

“你乃天地孕育，幾萬年來丹穴山唯一一隻玄鳥，生來天資頗高，卻因後天貪玩，五萬年才迎來飛昇天劫。

我素知你靈力低微，術法修習也不甚熟練，卻沒曾想你連天雷何時落下都未算出，真真是讓人失望。

那日在無望海，若非離暮上神路過，你這條小命怕是早就被那魔獸撕碎了。”

湮若低著頭，一臉心虛。

“這次你受傷之事，前因後果我已知曉，天帝那邊亦做出公正判決，此事就此揭過。

雖事起離暮上神，但你這條命亦是他救回的，也算兩清了，這天宮你不必再去，好好留在丹穴山修煉吧！”

說著，靈羽抬腳走到一白衣如雪，面冠如玉男子面前。

“展鋒，湮若就交給你了，好好盯著她。”

男子點點頭，拱手行禮。

“是，族長。”

靈羽走後，立在一旁的眾人紛紛圍了上來。

先是一身明光鎧甲的英挺男子走來，大掌指著她痛心疾。

“你，你出去可別說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