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林間，水露與暖陽共舞，以濃密翠綠形色各異的樹葉鮮花青草為臺，極致綻放自己生命的璀璨。

東北天上，似有若無的掛著抹淺淡五彩拱橋，那是湮若鮮少看到的景色，一時很是驚奇，坐在雲頭拉拉離暮的衣袖，想要靠近些去看。

離暮寵溺的看著她，那軟萌的小臉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調了個頭，隨了她憨傻的想法，往那五彩拱橋的盡頭去了。

“上神，這妖界好美，像畫一樣。”

“有處地方比這裡美萬倍，改日我帶你去看。”

“好啊，好啊，你可莫要忘了。”

“放心，不會。”

五彩拱橋的盡頭，正如它的始端一般，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湮若眨巴著水靈的杏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失望的收回視線，幻化原型飛到他的臂彎中臥好。

“還真同阿姐說的一般，什麼都沒有。”

黑軟的鳥兒入懷，光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離暮眯了眯眼，捏捏她那額頂的長冠。

“你阿姐？”

說起自己家人，湮若來了興致，翻了個身，仰著肚皮看向他。

“對，對，就是那次跟族長一起來尋我的大美人，她是我阿姐，鸞鳥靈犀仙上。”

“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離暮捏她鳥冠的大掌順勢而下，撫了撫那異常柔軟的肚皮。

“是個大美人，比你好看多了。”

湮若一聽，不依了，扭著身子就要起來，卻被他的大掌壓制住。

“鸞鳥五彩，成而為鳳，我自是比不得阿姐絕美，楚翊長老說了，哪天阿姐渡劫飛昇上神，那咱們丹穴山便又多了個鳳凰，只是與族長生而火鳳不同，阿姐的爆力與毀滅力更為強大，所以他們才容忍我懶散度日，只因阿姐為我頂去責任。”

大掌拍了拍鳥頭，離暮感慨。

“原來你知道啊，沒心沒肺的小傻瓜。”

“我當然知道，也想過奮圖強好好修習，可是，可是阿姐說，她希望我能快快樂樂的，不願我都她的後路。”

離暮沒說話，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

“你阿姐，很好。”

——

下界之前，離暮便知饕餮的大概方位，駕雲直奔目的地，拉著湮若幻化了身普通衣衫，大步走林子深處走去。

妖界與人界不過一丈之隔，說是妖界亦可說是人界，不過一念之間。

妖類修習大多是與人界隔絕的，偶有人類誤闖妖類領地，或被當做食物吃掉，或是產生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或是兩廂赴死，總歸不得善終。

是以認真修習的妖類，大多是不願與凡人來往的，更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一身青翠長衫，做道童打扮的湮若，不明所以的跟在離暮身後，喋喋不休的開始問。

“上神，咱們這是要去哪？”

“那饕餮現在何處，您知道嗎？”

“他為何要吃其他妖物呢？他們不都是同類嗎？妖不是應該喜歡吃人嗎？”

“聽說饕餮是個胃口又大又好的醜傢伙，眼睛長在腋窩下面，頭大嘴大羊身人面，虎齒人爪，甚為嚇人，一會兒見到他你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膽小，怕被嚇到。”

……

被她擾的不勝其煩，離暮扭頭瞪她。

“閉嘴，再嚷嚷一會兒把你喂他。”

被他這一吼，湮若當即閉了嘴，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只是偶爾瞟起的眼神，暴露了她心裡的不滿。

離暮走得很快，林間的花草樹木好似識得他的氣息，還未待他靠近便自覺讓出一條寬敞的小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