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笑文面露尷尬之色，“君子居的弟子，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但是他現在有些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李沐也有些奇怪，正經說起來，李沐雖然拜託他保護阿拉不提，但是對於他並沒有下什麼死命令，而且最開始也只是希望阿拉不提不要落在城內，與三家一起合起夥來對付他。

阿拉不提落入赤鯊幫手中，可以說是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沐一開始還真怕阿拉不提死了，但是後來得到的訊息，證明赤鯊幫雖然仇恨草原人，但是也不是魯莽行事，殺了了事。他們留下阿拉不提，明顯是想待價而沽。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昭竟然沒有返回，還心甘情願留在這裡，多少有些奇怪了吧？

孔笑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嘆息了一聲，“唉，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好。”李沐也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二人順著小海周邊，向著建築而去。一路上，孔笑文還貼心地為李沐指點了周圍的防守佈置，完全沒有把李沐當外人看的意思。

“孔當家就不怕我日後有一天，帶人摸進海穴？”李沐笑著打趣。

孔笑文倒是說得很認真，“李幫主，不瞞你說，當我們知道東楚城生的事情，都有你插手之後，我就明白了你的意圖。你只會與我們為友，而不會與我們為敵。”

“此話怎講？”李沐確實有謀劃赤鯊幫的心思，他明知故問，想試探一下赤鯊幫的想法。

“赤鯊幫與東楚城休慼與共，這一點你是知道的。而李幫主不止一次說了，想要在東楚城二層某得一處安身之所。自從得知這個訊息開始，我和小紅就已經灑掃以待了。”孔笑文說話之間，帶著幾分自得，“涯城一別匆匆，可李幫主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貫耳。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境界，你說，這樣一個高手，我們怎麼可能不去交好？”

李沐微微一笑，“可與我交好，與東楚城三家交好，似乎也並未什麼區別。赤鯊幫高手也不少，就我一個出神境界，也算不得什麼。”

他故意弱化了自己實力這一點，因為他並不想單純以武力作為砝碼。

“有區別。東楚城那三隻老狐狸，各有心思。我們的糧草除了搶來的，殺草原人得來的之外，就只能從東楚城獲得。李幫主，試想一下，你大半口糧需要別人提供，但是這些人又經常做一些小動作。光這一點行為，就已經足夠噁心了。”孔笑文彷彿敞開了心扉，拉著李沐說著他的心裡話。

二人說話間，很快便來到了一處臺階前。臺階之上有著一個山門，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澹然涯”。

李沐輕聲誦讀一聲，稱讚道“孔當家的，這澹然涯，取名倒是意趣十足，頗有幾分道門的味道。”

“我赤鯊幫都是糙漢，哪裡會有這些舞文弄墨的風雅事。不瞞你說，海穴在我們進入之前，這座山門便已經存在了。”孔笑文說道。

“原來如此。”李沐也沒有多想，跟著孔笑文拾級而上，進入了閣樓之內。這閣樓層層疊疊，遠觀就已經十分壯觀，如今身處其中，才現其內部也是不俗。

赤鯊幫這一份家底也是相當的厚實，閣樓之內裝點得珠光寶氣，雖然少了幾分出塵的味道，但是很符合赤鯊幫的喜好。

“請。”孔笑文引李沐入坐，椅子是羌州少見的黃梨木製成，上面還鋪了絲絨坐墊，也是十分舒適。

孔笑文命人上了茶，然後便退了出去。

李沐倒也不疑有它，端起茶杯直接呷了一口。

“李幫主，我們又見面了。”隱紅娘從一座屏風之前走了出來，唐意致不在她身邊，她是獨自一人招待李沐這個客人。

“見過幫主。”李沐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自從東楚城打退草原人之後，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和李幫主一晤。只可惜平常脫不開身。”隱紅娘說著，話中有話。

李沐知道她所說的脫不開身，並不是指其他事情，而是指一個人——顧惜命。顧惜命雖然名義上只是赤鯊幫的二當家，但是他才是赤鯊幫實際的控制者。而名義上是大貟十三魁之一的幫主隱紅娘，反倒是在其掌控之中。這一點，十三魁之中的另一位，天璣宮掌門陳祀也是同病相憐。

“叫我李沐就行。”李沐微微一笑，“我這次前來，主要還是想要接走兩個朋友。當然，我也想要請隱紅娘幫一個忙。”

“什麼忙？”

李沐直接說道“我想在東楚城討口飯吃，希望能得到赤鯊幫的幫助。”

隱紅娘聽聞，微微一笑。她的長相本就帶著一股英氣，這一笑倒是柔和了不少。“那麼赤鯊幫會有什麼好處呢？”

雖然孔笑文在來得路上把話說得很真誠甚至有些諂媚，但是隱紅娘這個反問，才算是一個合格的一幫之主。或者更進一步來說，李沐也在暗中想著，是不是這倆人在互相配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暫時沒有太多的好處。我拿得出手的，東楚城三家也拿得出來。”李沐說著，他壓低了聲音，“除此之外，大概也就當做一個可以讓你利用的出神境界外援。”

“至少，我現在的實力來說，就算是騎兵衝鋒，我大概也能殺個三百騎左右吧。”

“這就是我賣身的價格了。”

李沐聳了聳肩。

“成交。”隱紅娘點了點頭。

“那麼，一言為定。對了，現在能讓我見見唐昭了嗎？”李沐問道。

熟料隱紅娘也是露出了與孔笑文一樣的表情，甚至，還多了一分有些不正常的羞澀，“唔，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去找他比較好。”

“嗯？到底生了什麼？”

“他……他……他被阿拉不提給……”隱紅娘說到一半，終究還是沒有說完。

而李沐心中則是湧起一個奇怪的猜測，阿拉不提一開始纏著唐昭，本就是為了在入冬返回金帳之前，抓幾個男寵回去，陪她渡過慢慢寒冬。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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