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閉口不言，即便如此，慕容小小也看出了答案。

祖母既然選擇了自盡，又怎麼會提前留下話呢？

只可惜，她連祖母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

“明日你在府內好生歇息，小七和秋霜陪我走一趟，我想去祭拜下祖母。”慕容小小淡聲說著，將藥箱裡面的金瘡藥給拿了出來。這是她自己特製地，就算是杏兒這種傷勢，效果也很好。

杏兒當然是想跟隨在慕容小小的身邊，她想開口拒絕，可慕容小小卻依然提前猜出了她的想法，面色冷沉地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想法，那都不行。你就好生呆在這兒，比什麼都要好。這瓶藥你明日自己記得換上，不出五六日就可以痊癒了。”

“要是你這麼折騰，如今還是夏日，一旦傷口炎，那就不是簡單地養傷了，你的膝蓋根本保不住。故而，你想早點好起來，必須要給我安安穩穩地待著。記著，傷口不得觸碰到水。”

見她不留半點情面的說法，杏兒癟了癟嘴，只得委屈的應下。

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初就不那麼傻兮兮地跪在外面，害得如今都不能夠跟著小姐出去。

在慕容小小的吩咐下，杏兒被丫鬟給攙扶著回去歇息了，屋子內只剩下秋霜跟著伺候。

由於小七是外男，一般都不會跟在慕容小小的內屋伺候著。

“小姐，該歇息了。”秋霜看著天色不早，上前勸道。

得了此話，慕容小小點應下，在秋霜的幫助下也就歇息了下來。

一夜過去，天剛矇矇亮。

慕容小小很早就醒來了，準確來說，她昨天夜裡幾乎沒有怎麼歇息。只要閉上眼眸，她的腦海中就會想到祖母臨死之前的絕望和無助，內心無比的煎熬和痛苦。既然睡不著，那不如早些醒來，前往祖母的墓前祭拜。

秋霜估摸著她是沒有怎麼歇息，一早便來為其梳妝，其後就要出門。哪知剛走出院子，就見東方影火急火燎地走到自己的跟前。

他在看到慕容小小的瞬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緊張地問道“小小，你怎麼樣了？可曾有哪兒不舒服，快些兒進去坐著，我連太醫都給帶過來。”

看著他緊張的神色，許是知曉自己得知祖母死訊的緣故。

慕容小小淡笑著搖頭道“無礙，我就是有些累了。祖母的事情其實你也早早就知道，也是你讓杏兒她們瞞著我的，對吧？”她說著，面色逐漸平靜了下去，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眸看不出她的心思。

那是責備，還是怨恨。

東方影愣怔了下，一時間被她的話給問到了。

昨日他忙了整整一夜，剛得到訊息就立馬趕了過來。由於擔心她接受不了這個訊息，故而沒有心思去琢磨這些問題。不過他反應還是很迅，乾脆地應聲道“不錯，我是知道，你該不會是恨我吧？”

“當然要恨！”慕容小小認真地說道，“我那麼相信你，你居然還敢騙我，我怎麼會不恨呢！”

聽著她的話，東方影的心頓時就懸在了半空中，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要是讓她知道了琳琅閣閣主是自己的話，豈不是就要離開自己了。

就在東方影緊張得胡思亂想之際，慕容小小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地說道“你這個人真是的，一點兒玩笑都開不得。我是同你說笑的，其實我心裡面未曾怪過你們，甚至可以說你們做得是對的。若是剛回來的時候知曉了祖母的死訊，我的身子根本撐不住。”

她說著，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東方影看在眼中，緊張道“小小，你是不是不舒服？”

得知她不怪罪自己，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可在見到她咳嗽的事情，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住了。

慕容小小搖頭道“昨日淋了一點雨水，有些咳嗽罷了。我已經服了藥，沒有大礙。現在我趕著去祭拜祖母，你先去忙吧，不礙事的。”

得了這話，東方影稍作遲疑。

他猶豫了些許時候，終歸還是鬆開了手。

其實就慕容小小現在的情況，自己是想陪著她一塊兒去的，奈何手中還有別的事情，一時半會根本就趕不過去。思慮再三之後，終歸還是決定先讓慕容小小自行過去。

回頭將手中的事情收尾了，自己再趕過去就是了。

二人一同來到了蘇宅的門前，他攙扶著慕容小小上了馬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眼前時，方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馬車上，慕容小小再次乾咳了起來。

秋霜看在眼中，眉頭緊蹙地問道“小姐，你昨夜並沒有淋雨，突然這麼咳嗽起來，只怕是有什麼問題。為何不同二皇子直接說明，有太醫醫治也是好的。”

其實她今早就現了，小姐的面色要比昨日難看幾分，只不過她不知該如何說才是。現在看著她頻頻咳嗽的樣子，終歸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慕容小小放下遮掩面容的帕子，聲色虛弱地說道“就是一些小毛病，怎麼說我也是個大夫，自己身子什麼樣當然是清楚的。要是告訴了東方影，豈不是讓他為我乾著急。總的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那般勞師動眾呢。”

這話讓秋霜一時半會有些接不住，沉思片刻後，嘆息了一聲道“如此，算是奴婢多嘴了。”

與此同時，相府內。

王氏聽聞慕容小小要去祭拜老太太，面色頓時就難看了幾分。

“什麼？她要去祭拜那個老不死的傢伙，豈不是之前我們在她門前說得話，全都是假的，自打自的臉面了？”她想到這層，心裡頭就憋著一團怒意。

如今是鋪子沒有拿到手，就連面子都保不住，她這心裡頭如何高興？

見狀，慕容佩蹙著眉頭，若有所思起來。

“娘，咱們不能讓慕容小小那個賤人見到老婆子的墓。要是想見到，那就要拿鋪子來換。”她靈機一動，道。

跑到蘇宅門口鬧事，沒有拿到鋪子，那她依舊有別的法子去拿鋪子。

只要慕容小小還念著那個老不死的，總歸是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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