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8章 宮裡來人

面對老黃的疑惑,柳寒淡淡一笑“老黃啊,看來你離開朝局太久了,皇上若不是為了傳位太子,何必搞出這麼多事,可既然搞出這麼多事,從另一個方面而言,何嘗不是為了鍛鍊太子,太子交出的答卷若能讓他滿意,他自然放心了,若不滿意呢?他再安排;”

柳寒說到這裡,沉凝下,才又說“我估計,不,應該是猜測,沒有證據,這個安排恐怕與秋雲有關,另外與齊王也有關,齊王被貶,他是不是心懷不滿?皇帝若不想落個殺弟的名聲,他就必須給太子留下個能對抗齊王的人,我判斷,秋雲便是這個人。

嗯,還有,秋雲恐怕還沒想明白,他還在驅虎吞狼,其實,只要齊王不死,他就沒事,齊王若死,他才真的有危險,嗯,這是我的大致判斷,這個判斷,你就別告訴秦王了,就寫那四條,他能不能想清楚,是他的事,手下那麼多人,總有一兩個明白的吧。”

老黃沉默半響,輕輕嘆口氣,沒有感到震驚,這位東主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這樣匪夷所思卻又大膽有調理的推斷,這帝都多少高官豪門,恐怕沒人想明白,可他就已經看清楚了,秦王要能按照這個判斷安排,那可佔了大便宜。

“太子一旦登基,太子的小舅子薛泌行情勢必大漲,可這小子的性情薄涼,不好交。”柳寒重重嘆口氣,眉宇間全是難色,老黃再度搖頭,這傢伙不知交過多少性情薄涼的傢伙,這薛泌不過一紈絝,遲早得被玩得團團轉。

“你說這火雲石能到皇帝手中嗎?”老黃又問,柳寒沉默了,這個問題他不想說,薛泌是太子的人,太子畢竟是太子,皇上死了,太子才能變成皇帝,所以,他應該最希望找不到火雲石,皇帝死得越早越好,他要火雲石,做什麼?

趙王府呢?倒有可能,皇帝在位,那是父親,換成太子,那是兄弟,雖說天家無情,可這其中畢竟有差別。

可他們剛才的表現,讓柳寒生出別樣想法,他們要這火雲石的目的好像並不單純。

“他們相信你只有這些嗎?”老黃提出個關鍵問題。

柳寒再度沉默,這個問題很要命,要是他們不相信,那麻煩就大了。

“你不能留在這裡,”老黃緩緩的說“必須儘快回城,否則他們一定懷疑。”

柳寒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可那些火雲石,他實在放心不下,以前不知道,所以無所謂,現在知道了,自然便患得患失起來。

“弄兩部車,放在車下,.。。”

柳寒還沒說完,老黃便搖搖頭“你得騎馬進城,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光著身子進城的,這裡的火雲石必須馬上藏起來,我估計今晚還得加強戒備。”

柳寒稍稍遲疑,明白老黃的擔憂是正確,如果他們不相信,那麼今晚還會再來,只要這次來的不是老頭那樣恐怖的人,園子裡的人手應該能應付。

“好吧,我待會就走。”柳寒點頭答應“剩下的火雲石你給我收好,別放在這。”

“放心,我給你裝罐子裡,密封好了,丟水塘裡。”老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柳寒苦笑下起身,走到門邊,又轉回來,在那些彙報裡翻了翻,拿起兩份揣進懷裡,這才轉身走了。

回到客廳,秋戈居然還在,這讓柳寒很是有幾分驚訝,也對這傢伙的痞賴有了兩分新認識。

這秋戈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地上,雙腿盤膝,雙目微閉,手掌重疊平放,掌心向上。

“這是在玄修嗎?”柳寒端起杯子,喝了口又吐在地上,叫人進來,將茶換了。

秋戈沒有理他,依舊如此,柳寒起身湊近他,上下打量,仔細端詳,鼻孔的熱氣都噴在秋戈臉上了,可秋戈依舊端坐不動,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柳寒苦笑下搖頭,不再理會他,哼著小曲,踱著步子走到門邊,看著院子,院子很安靜,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除了臨時調來為他們端茶送水的護衛,其他人都照平時那樣,各自幹著自己的活,就像每個院子那樣,看不出一點異常,就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生一樣。

秋光嬌媚,帶著些許伊水的溼意,還有伊水上悠悠的喧鬧,柳寒忽然覺著這很舒服,他拉了張椅子到邊上的迴廊,靠在椅子上,雙腿撂木欄上,悠閒的看著湛藍的天空。

天空碧藍,一條淡淡的雲彩從藍天畫過,就像畫師在淡藍色畫布上,隨意的抹了一筆,又象天上的神覺著這淡藍的天空太單調,給添了點色彩。

老黃和柳松都不是擅長打理園子的人,園子看上去有些蕭瑟,地上雖然乾淨,牆上卻爬滿蔓藤,藤條上的綠葉少了幾分生動和靈氣,正漸漸乾枯,花壇上的花早已經沒有,只剩下枯枝,沐浴在秋風中。

柳寒看著這小小的院子,忽然有種感悟,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東西,三歸堂看的那些書,道藏上記載的那些曾經讓他不屑一顧的語錄,自然而然的浮現腦海。

膻中隱隱顫動,內息似乎抑制不住要往外奔湧,柳寒嚇了一跳,連忙抑制心神,內息安靜下來,這一分神,剛才那絲明悟便蕩然無存,再難進入那個境界。

柳寒輕輕嘆口氣,知道自己失去了機緣。修行講究機緣,柳寒從未弄清這種機緣是什麼,但他很幸運,似乎總能遇上這所謂機緣,就像在那個神秘的山谷,突如其來,有了感悟,內息便自然而然的執行起來。

“大道難尋,其可奈何。”柳寒嘆道。

“大道至簡,唯人慾難填。”

耳中傳來秋戈的話聲,柳寒又嘆息下“秋老弟,我看你是屬貓的,走路都悄無聲息。”

“你一堂堂宗室,還聽不出我的腳步,”秋戈淡淡的說道,柳寒搖頭說“剛才我也玄修了下,神遊太虛,耳目失聰。”

秋戈哈哈一笑,坐在廊下,自然而然的將雙腿盤起“你柳寒要耳目失聰,那不知要死多少次。”

“這是我的地方。”柳寒淡淡的說,簡單直接強橫。

秋戈盯著他,好一會才輕聲說“處危而不驚,臨敵而不亂;這是家兄對你的品鑑,與家兄共同殺敵的邊軍將領很多,包括那個頗有名望的方達,可得到這個品鑑的唯有你一人。”

柳寒皺眉想了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該去從軍?我可沒這個想法,我喜歡經商,經商是我的愛好。”

秋戈坐了會,覺著這坐欄太窄,這樣坐著不舒服,於是起身從屋裡拉出根椅子,放在柳寒身邊,學著他那樣,將雙腿放伸直,腳撂在廊上。

“可能吧,”秋戈說“我聽家兄說過,西域商道的馬賊非比尋常,很多是各部落的軍隊,你卻能重創馬賊,非常難得,家兄曾說,易地而處,他,做不到。”

當初柳寒帶著商隊,商隊有大批貨物,還有不少夥計,行動緩慢,而馬賊呢,奔掠於商道,來去如風,飄忽不定,狡若靈狐,兇殘如狼,可柳寒就帶著這支商隊與他們周旋數日,不但沒有讓馬賊得手,還重創馬賊,這可是非常不容易。

柳寒倒不覺著有什麼,他帶的雖然是商隊,可手下的人不弱,他在西域十年培養的人手都在,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全有武士以上修為,這樣一批人在手,等於手握一支戰鬥力群的特種兵,有什麼可怕的。

“聽到這話讓我挺高興,真的,”柳寒好像很感激的說道“白馬秋歌,十六歲從軍,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三十歲不到即踏入宗師境界,成為最年青的宗師,也是這幾十年裡,最可能踏入大宗師境界的人,能得到他的稱讚,無論那個大晉武人恐怕都會很興奮。不過,倒是你讓我挺奇怪的。”

“哦,是嗎,那點奇怪了?”秋戈也有幾分好奇,柳寒扭動下身子“你說以後在這弄兩個椅子,沒事時來躺躺,是不是很舒服。”

秋戈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忽然又跳到弄椅子上了,柳寒便接著說“你看啊,再給這些花壇種點什麼牡丹之類的花花草草,到春天時,躺在這椅子上,曬著暖洋洋的陽光,又可以賞花,是不是挺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