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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桃株服輸

眼看著極盛的紅色花朵,帶著三三複瓣桃的恨意和詛咒,如同洪水一般洶湧襲來,阿婉嚇的呆立當場,完全不知所措。此刻的她總算明白過來為何白裔叫大春兒在這之前回房,為何陶歆早早拔出白刀嚴陣以待……只可惜,這明白太遲了些,她連個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飛在最前的花朵已經近在眼前,阿婉下意識的閉眼往陶歆背後躲。

啪!陶歆反手出刀,一下把最先動攻擊的花拍得片片飛散。

細碎的花瓣,如同紅色的煙霧嫋嫋而散,卻激起後邊更多花的怒意。它們瘋狂的聚成股、凝成片,如紅色的高牆、赤色的海浪,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朝著陶歆拍去。

陶歆依舊穩坐窗框,手中的刀卻飛了出去。看不見他如何運刀,只見一片白光像盾牌一般擋住了紅色的海浪。

一滴涼意落在阿婉的手背上,叫她不禁暗自猜測下雨了?不,不對!那不是雨,哪有雨滴帶著濃郁的桃花香。

阿婉好奇的睜開眼睛,只見白皙的手背上,一滴紅色融漿的花汁如血滴一般耀目。不等她抬手去擦去那滴紅色的“血點”,更多的紅色“雨滴”砸落在她的衣服上。

似乎背後有眼,看到了阿婉的驚詫,陶歆突然這時聲“小狐狸!”

“嗯?”阿婉遲疑一下答應,心裡還記得白裔叮嚀的不要說話,猶有些惴惴不安。

“陶哥哥好像從來沒送過你什麼禮物吧?”陶歆一邊迅急如電的掃過紅色海浪,一邊巋然不動的調侃阿婉,“你現在回屋拿個盆兒來,我送你最新鮮的胭脂膏子啊!”

……阿婉無語望天,正見陶歆憑意念把白刀揮動的密不透風,那白色明亮的光影,把向他和自己襲來的花朵全部打成漿汁,滴滴紅雨飛濺,可不有點淘制胭脂膏的意味。

……

因為花有盡時,而刀光無限;所以一盞茶後,陶歆他們這邊的紅色海浪已經漸漸退去,從他們的方向望向白裔,依舊可見他的忙碌應戰。

和陶歆的野蠻殘暴不同,此刻的白裔使用的依舊是脫了面的傘骨。面對密不透風的攻勢,他只一下下有條不紊的揮動著傘骨應對。無論是橫掃還是側擊,每一次擊打都力度把控剛好。被擊中的桃花,花瓣不散不墮,花蒂逆向飛旋,無一不重新穩穩的落回到枝頭上。

“哈,這個倒是有趣!”阿婉看白裔白衣勝雪、翩若驚鴻,動作流暢而舒緩,遊刃有餘的穿行於紅霧中,美得如畫一般,不禁起身拍手稱讚。

陶歆聽了阿婉的話沉默不語,只抱臂望著白裔方向微微有些愣神。

又兩盞茶的功夫過去,白裔那邊的纏鬥終於接近尾聲。僅剩的十幾朵桃花,如火苗般圍住他,卻又不敢輕易動攻擊。

出擊啊!還等什麼!眼看著勝局在望,阿婉內心裡止不住的期待和焦躁。

唰!

伴隨著一聲破風之聲響起,阿婉期待的出擊終於出現了。但出擊者不是她關注的白裔,而是一直沉默陶歆;白刀的指向也不是頹勢難挽的三三複瓣桃,而是沒有絲毫防備的她!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阿婉望著寒光凜冽的白刀,大腦裡邊一片空白。

那一刻,火石電光、眨眼即過,短暫急促到她來不及向陶歆辯解,來不及朝白裔求救,甚至於來不及給自己一個可以接受的合理解釋。

那一刻,又時長似歲、緩慢無涯,長久到她足以從容的回想起陶歆對她說起的每一句話、露出的每一種笑、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

阿婉心裡一片苦澀不甘,這種離世情景是她始料未及的。倘能選擇,她寧肯死在妄難世界、幼年饑荒、未知溫暖與愛的時光裡……這種想法甫一產生,就灼得她心頭滾燙。各種情緒從心臟的邊邊角角揮散,升騰為她眼睛裡的大片朦朧水霧。

陶歆確認白刀已經把最後一朵桃花釘死,這才轉頭看向阿婉。

“喂,小狐狸!”他見阿婉緊閉的眼睛裡有晶瑩滾落,不由一陣好笑:“剛才的花海、‘紅雨’都見識了,犯得著為一朵花嚇成這樣麼!”

陶歆的話如炸雷般在阿婉耳邊響起——她,竟,然,沒,死?!她猛然睜開眼睛,狐疑的望向陶歆。

“救命之恩就不用謝了,趕緊的去幫我把刀揀過來啊!”陶歆壓根不知阿婉心頭的千迴百轉,只晃著兩條長腿大咧咧的催促她。

“?哦!”阿婉茫然四顧,這才覺在她身側、脖頸高度的窗欞上,陶歆的刀沒入木頭半指來厚,在白刀和窗欞之間,還赫然釘著一朵紅花。

阿婉用力拔下白刀,紅花隨之抖動飄落,還沒落到地上,即像浸了油般燒著,不過眨眼之間,就化做一小撮灰燼。再看窗欞上刀痕的位置,一朵花型的焦黑炭痕,在棗紅的木頭上尤為顯眼。

原來陶歆真的是在救自己……阿婉心頭一時百般滋味。

……

“好啦,終於完工了!趕緊去洗洗澡吧!你這泥猴帶血的模樣當真不適合出現在客人眼前,還有這衣服……嘖嘖——”白裔不知何時出現在阿婉跟前,看她滿身又紅又土的模樣,不禁心生調侃之意。

完工了?阿婉回過神來,不由下意識的望向那株三三複瓣桃。

新土堆積還帶著微微的潮意,土堆中間的三三複瓣桃看著比初栽時小了一圈,枝椏上零零落落點綴著些花朵也顏色黯然白,頗帶幾分病態單薄。

“它不會死吧?”阿婉見那桃株蔫蔫的,才鬆快些的心頓時又揪得緊緊的,生怕他們這麼多人的辛苦白費,甯伯最終沒有一個好的歸宿。

“放心!它生命力頑強的很呢!今日一戰,只是消耗了它的青菁,摒去了它的烈性,並無太大妨礙。待日後甯伯和它徹底相融了,它就體會到裡邊的甜頭,變得乖乖的了!”白裔懶洋洋的擺手安慰道。

“其實這麼蔫蔫的也挺好的。那麼大紅的顏色天天杵在院子裡,我看著還礙眼呢!”陶歆擦掉刀上花汁的紅痕,笑得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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