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六用手將臉上的茶水摸了下去，隨手甩了甩，雖然心有厭惡之感，可卻不敢表露半分。

張媽媽那一口茶還沒到嗓子便噴了出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小六子的那句話振得她半天回不過神來，也就沒有臉紅的時間。

“端王，哪個端王？”張媽媽明知故問道。

張小六苦笑一聲，“當然是那個端王了！”

見張媽媽沒有其他企圖，張小六便坐了回來，剛才的緊張之感也沒了，自己倒了一碗茶，咕咚喝了下去。

“等等！”

張媽媽突然急著抓住小六子的衣袖，像是要問什麼。小六子被抓的一晃，那茶水還沒嚥下去，反而從鼻孔噴了出來。

咳咳咳……

“小六子，你都知道什麼，快說給我聽！”

張媽媽心急，也顧不得張小六的窘態，雙眼盯著他看。

看到張媽媽的火熱且帶著兇惡的眼神，知道不說也不行，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張小六便一五一十地將那日出去買雙色紙的事倒了出來。

他當時被驚走，然後躲在暗處看到春巧和那位看似地位頗高的人說話，具體說什麼他沒完全聽到，但對於要抓他進衙門的事他聽得一清二楚。

說完那日的事情，張小六又把剛才在柳墨閨房外聽到的話重複了一遍。

當他講完全部，張媽媽臉色變得複雜起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眼睛笑著眯起來，讓人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張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萬一那春巧讓端王來抓小的，我豈不是要坐牢，而且還可能小命不保啊！哎呀，那日我怎麼鬼迷心竅要去惹春巧呢？”

張小六懊喪地捶著頭，同時看著張媽媽。

“這麼說，那晚她們兩個是去了端王府？”張媽媽輕聲嘟囔道。

“她們？張媽媽是春巧，那晚上是春巧一個人！”張小六糾正道。

“怪不得她會了那特別的曲子，原來是在端王府所得！這倒是說的通，可她怎麼跟端王有了聯絡的？而且看樣子似乎很熱絡，那小丫頭也能坐上端王的轎子！”

“你別看春巧平日裡憨厚老實的，其實骨子裡妖著呢！那些大老爺哪個不是色痞子，春巧雖然算不上絕色，勾引那老頭子也是夠了！”張小六嘲諷了幾句。

“只是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啊？”張媽媽哀嘆道。

“好了，你出去吧！”

張媽媽一揮手，臉色變得陰沉。

張小六傻了，不是說的挺好嘛，這麼快就翻臉了，難道，難道你不是為了要替我解決春巧的事嗎？

“記住了，咱倆今天說的話不許傳出去，否則你照樣給我滾蛋，而且，你剛才說了，外面怕是已經有人在抓你呢，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張小六極不情願地被張媽媽推出門外，嘭地一聲，暗室門被關上了。

張小六揉了揉鼻子，最毒不過婦人心啊，張小六嘆著氣走向後院。

張媽媽雖然在張小六面前很是盛氣凌人，但當獨自一人坐在暗室裡時卻是有些心慌。

柳墨怎麼跟端王勾搭上的她暫時弄不明白，春巧不說，若是逼問柳墨，結果應該是相同的。可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柳墨此舉是否另有目的。

張媽媽不自覺地向柳墨閨房的方向望去，但暗室裡沒有可以望見那房間的窗戶，她也只能假想著外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