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姐，主上沒有毀掉你的家，因為這是你居住過的地方，他捨不得。房間裡的物品一個都沒少，他也讓人每天都會過來打掃衛生，一切保持原樣。”

夜薔薇透過高牆能看到周邊金碧輝煌的俱樂部，酒店，賭場，她這年代已久的小家摻在其中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她的心更亂了。

“夜小姐，主上一直都在後悔，所以他想盡力彌補你。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知道自己會如此愛你，他一定會用更加好的方式得到你，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你母親的死不能全怪在主上身上，你應該怪那個拿相片給你母親的人。”

夜薔薇雙手捂住了耳朵，大聲喊到“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牧漸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一直都把嚴先生的死怪在主上身上，那天主上回島上想要告訴你的就是他會放了嚴先生，可沒想到你不信他。夜小姐，不要以為這世上只有嚴先生會陪你跳海自盡，主上也照樣能做到陪你同歸於盡。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他是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活。”

夜薔薇哽咽著，“我叫你不要說了，你聽到沒有？”

“那我再說最後幾句。夜小姐，主上他從小就沒有人愛，他缺失愛，所以他的性子才會這樣。他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所以難免會傷害到你。你是他今生最愛的人，唯一的人，他太孤單了，才會想把你牢牢地拴在身邊。夜小姐，就當你可憐可憐他吧，給他一點希望，給他一點快樂。”

“你說完了嗎？”夜薔薇面無表情地問牧漸。

“說完了。”

“說完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夜薔薇推開了門，向外走去，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牧漸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後，跟了上去。夜薔薇已經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把行李從牧漸車上搬下來，往計程車後備箱裡放。牧漸眼睜睜地看著她坐上了車，而他卻無力阻止。

“夜小姐，主上在聖德醫院，他真的會死。”牧漸大聲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去？總之，他已經盡力了。

司機問她，“去哪裡？”

“車站。”

夜薔薇的心從來沒有這麼亂過，好像有千百隻手在拉扯一樣。她搖擺著頭，不想想起牧漸說過的話，可是她看到路邊的階梯，就彷彿看到楚慕天滿頭大汗地登著千層階梯，只為她求得平安。

她看到路邊的花店，就好像看到楚慕天在夜色中，拿著鐵鍬挖土種花，一路流著淚，打著噴嚏。原來他有花粉症，就為了她的一句話，他真的連命都不要了，他真是一個大傻瓜。

看到瓷器店，她又彷彿看到楚慕天把袖子高高挽起，手上全是泥巴，旁邊放著一堆失敗品。夜薔薇不想再聯想起他，於是乾脆閉上了眼。誰知，她一閉上，楚慕天的臉就浮現在她的眼前。他在對她微笑，眼裡流光溢彩，好像全宇宙的星星都住在裡面。他如紅酒般醇厚的聲音響起，一遍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薔薇，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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