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問問胡老爹什麼時候方便，再帶我去一趟鎮上？剛剛進來時，也聽見一些閒話......”

“那些人...哈，他們說的也對，我老頭子可能真是天煞孤星的命，如今小文我也留不住了，可憐的孩子啊，跟著我盡受苦了！”

“您這話恐怕是叫親者痛仇者快，如今他聽不見，如果小文能聽見這話，恐怕這會比身上的病痛更叫他難受！”

姜仲山知道自己不怎麼會安慰人，就想要幫姜老爹從這個壓抑的環境中掙脫出來，“您比我年紀大，比我更有一些生活智慧，外面那些閒話，聽聽就算了，那些人就不要再理了，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狼心狗肺的人，我們犯不著因為他們而難過。”

“外面的人一言半語的，但我大概也知道您的想法了，您是想賣驢給小文抓藥嗎？”

聽到姜仲山提起驢，胡老爹神色終於有了一些變化，抬頭望向姜仲山，姜仲山揹著光，胡老爹也看不清他的神色，有些認命的說道，“這頭驢是小文爹孃離家前剛剛買的，小文身體好的時候，也會在驢棚給它餵食。對於我們這一老一小來說，那就是我們的另一個家人，如果不是，這房子塌了，小文又染了風寒，我怎麼捨得...捨得賣啊！一兩銀子都已經是賤賣了，那些人...哎，就是換了這一兩銀子，小文又能支撐到幾時呢？沒了驢，就是小文好了，我們又能怎麼生活下去呢？”

胡老爹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堆，姜仲山還沒插上話，胡老爹像是下了一個什麼決定。本來遊移的眼神突然堅定了許多，“你是個好的，村子裡心好的多數怕沾上我家這一攤的事，連來看一眼都不敢，心不好的，守著門口就是想佔便宜，也就你了......”

姜仲山注意到胡老爹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你了...我家的驢五百文賣給你了...但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死了之後，席子一裹，把我埋在我家小文旁邊就好，生前沒能好好照顧他，沒叫他長大，沒叫他娶妻生子，老頭子心裡真是窩屈，到了那頭，我一定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

姜仲山見胡老爹越說越悲傷，趕忙出言阻止“你自己的驢自己照顧，自己的身後事自己處理妥當再死，我是您什麼人，你不要驢，我就要買，你不活了，我就要處理你的身後事！”

姜仲山說話毫不客氣，胡老爹直接被他的一席話震驚的一句話都講不出。

姜仲山看老頭子的臉色又迅灰敗下去，這才又緩和了語氣，“我家裡什麼情況，您是知道的，兩個孩子還很小，家裡就韓氏一個人，我現在基本天天往外跑，和您也交個底，我有些奇遇，也長了些本事，現在就想要給孩子掙個家底出來。可每每我在外面時，心裡總是很擔心家裡生什麼事情，韓氏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處理，又怕有什麼宵小之輩，知道她一個人在家，上門去偷竊，您家又是這個情況，天氣這樣冷，根本沒有辦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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