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對何永壯的說法存疑，但五人多少也看出來的何永壯已經不耐煩了，下山的路上倒是很安靜。

一行人還沒有到山腳下的時候，正在院子裡讓姜杏兒打水的姜老太一抬頭就看見了遠遠一行人擔著點什麼，人臉看不清楚，眯著眼睛倒是把人圍在中間的黑色野豬看了個一清二楚。

趕緊就跑回屋去叫了姜叔山。等姜叔山從屋子裡走出來時候，姜仲山他們也差不多走到了姜家的老宅前。

看姜仲山夫妻倆個居然和何永壯在一起，姜叔山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掩了下去，笑著問道，“這是從咱們村後面的山林裡打得野豬？幾位還真是好身手！”

姜叔山以為是這裡所有人一起打的野豬，抬頭就看向站在前面的幾個人。幫忙的五人沒有說話，村子裡面往常在山林裡面打到大型獵物，都會給幫忙的人家送上一點，還會給村長和村子裡幾位老人送上一點，一般也就是意思一下，送個兩斤肉。

今天好巧不巧的剛好遇上村長，他們比姜老太眼神好使，可是看見姜老太看見他們就進屋了，沒過一會兒姜叔山就出來了，姜叔山攔他們這一下，心裡有什麼小心思，就是沒有明說，他們多少也能猜到點。

這野豬少說都有三四百斤，就是他們搭把力氣，都有五斤肉拿，如果村長沒見著，給個兩斤也就打了，可是現在正好撞著，還專門點出來是村子後面的山裡抓著的東西，一般人少不得會給村長多些好處。但東西不是他們的，他們當然不好說話，一個個的就看先何永壯。

何永壯當然也知道村子裡面的規矩，可這野豬是姜仲山弄死的，他也做不了主，再加上姜叔山可是姜仲山的弟弟，雖然分了家，但也比自己這個外人親，自己也不好摻和在裡面，剛想要扭頭看姜仲山怎麼處理，姜仲山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涼涼的聲音在何永壯的耳邊響起。

“我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啊！多虧了何永壯，這才弄死了這頭大野豬，野豬都是屬於他的！”

姜仲山也知道姜家村的傳統，姜叔山千方百計想要當上這個村長，一個是為了權利，還有一個當然就是好處了，作為村長在一些涉及村子集體利益的時候，當然是佔大頭的。

姜叔山如果知道這野豬是屬於自己家的，恐怕不僅會用村長的名頭要多一點野豬肉，還會接著姜老太用孝道來壓他。畢竟在姜叔山看來，他是姜家村的村長，姜家村後面青岡山的出產，全都是屬於姜家村，屬於他的。

何永壯聽見姜仲山這樣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很快反應過來，馬上拍著胸/膛就朝姜叔山吼道，“這是老子打的野豬，村長你有什麼意見嗎？”

莽夫！姜叔山在心裡把何永壯罵了一頓，但是到底不敢說什麼，何永壯就是混不吝的，雖然他是村長，遇上這種講理講不通的人，也很頭痛。但是很快他就想到姜仲山之前弄折何永壯的手臂，照說他們之間不應該這樣的和睦啊，這中間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呵，呵呵，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這野豬也著實太大了一些，我想問問永壯大哥是在哪現它的，還有沒有現其它野豬的痕跡，畢竟我是村長，得為姜家村所有人安全負責任。冬天的事情，現在還歷歷在目不是？”

姜叔山專門提起冬天，就是想提醒何永壯，姜仲山和他敵人的關係，卻沒想到何永壯雙手環胸，瞪著他那雙眼睛反而冷冷的盯著他。

“所以呢？你覺得我會跟那些蠢貨一樣，跟村長你一樣，打死一隻狼，結果引來一堆狼，弄的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村長大人，我記得你爺爺也是很厲害的獵戶，對吧，還真是把家裡面長輩們傳下來的東西忘了個乾淨，狼，那是群居的，野豬？很少有成群的，狼可是聰明呢，野豬就是在兇猛，那也是豬，蠢死了，如果真有野豬來村子裡尋仇，你就叫我，我打死了，到時候給村裡人送肉吃！”

何永壯才不怕姜叔山，小時候走南闖北跟著老大混飯吃，像姜叔山這樣的書生沒見過一百，也有五十，心眼多，花頭多，躲得遠遠的算計人，可能是很厲害，可是要是在近前，他一個拳頭揮過去，說不定就會嚇得尿褲子，沒什麼搞頭。

反而是姜仲山這樣的，反而讓他警惕，會咬人的狗不叫，話雖然糙，但理不糙。他在村子裡也算是橫行霸道了，一家子人緣不好，但是村子裡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姜仲山在上個冬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可偏偏就能壓制住他，還能弄傷他。

有這種本事，卻從來沒有顯露出來，這才是叫人警惕。他在外面也多少混了些年，能夠帶著媳婦和兒子全身而退，也不是沒有腦子的，欺軟怕硬可是個好品質，既讓自己過得舒服了，也能安安全全的保住小命。現在在何永壯看來，姜叔山和韓伊一這對夫妻倆，就是槓槓硬，是需要他敬著來的人。

姜叔山當然不清楚何永壯已經在心裡面認定他是個軟弱可欺的書生了，他在聽到何永壯說完的那些話，眼睛都差點要冒火了，覺得何永壯每一個字都在罵他，蠢、笨、數典忘祖。

該死，真的該死！姜叔山掩下眼睛裡的怒意，抬起頭的時候，直接略過了何永壯，看向了姜仲山和韓伊一。

“二哥二嫂，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啊？有沒有受傷啊，娘可是十分想念你們呢！”拐著彎就說他們不孝。

姜叔山最會粉飾太平，在村人面前營造他關心哥哥，關心姜老太的孝子賢弟形象了，韓伊一之前就已經不吃他這一套，姜仲山不好說什麼，她這個做媳婦的稍微抱怨點透露點，可是沒有什麼人說什麼，畢竟只要是女人，都有當媳婦的那一天。都知道婆婆和媳婦兒是怎麼回事。

“我們不像三弟有娘操心著，家裡面沒有吃的了，這不就上山割點野菜。”韓伊一說著抖了抖身上的揹簍，務必叫所有人都看見了她揹簍裡的野生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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