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楚唯仁抬頭看向姜老太，“恐怕也就只有在你眼中還算是個孝子了...”

“姜李氏你告姜仲山不孝與品行不端，可不論是你們村子的族老還是你所列舉的不端行為的受害者都證明了姜仲山是個孝順，處事端方的男人，本官現判你誹謗秀才之罪，你可有不服？”

“大人，我娘...”姜仲山還想要替姜老太說點什麼，不料楚唯仁連他話都沒有說完，就直接斥道，“我問的是姜老太，你什麼時候變成姜李氏了？等她的事情說完，我再來說你！”

楚唯仁斜著瞟了姜叔山一眼，又問道，“姜李氏，你可不服？”

姜老太哪曾料想會是這個結果，一旁姜四叔爺又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

“姜仲山確實對我不好，我從來未覺得他待我好了，但如果大人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沒有問題，那我...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說什麼了！”

姜老太想著如果不是自己從青岡山撿了姜仲山回去，姜仲山恐怕早就已經丟了性命，自己給了他一條命，姜仲山就是把這條命都還給自己也不為過，可這話現在她可不能說，只能大概說出自己心裡面的不服氣。

楚唯仁瞥了一眼明顯還有氣的姜老太，又看向了姜叔山，“將上訴韓按照你的說法，你是攔不住你娘，才到縣衙裡上演了這麼一場母告子的鬧劇，但本官從何永壯的口中得知，折手臂一事時你在現場，卻故意問誤導本官和眾人，不忠事實，偏私遮掩，本官禁止你明年參加秋闈！”

“識字讀書本就是在教我們做人，人都做不好，不辨是非，以後功名越高，危害也就越大！念及你在去年冬天，防微杜漸，為村民考慮，還算是一個比較稱職的村長，我只禁止你明年科舉，已經算是從輕落了，你可有意見！”

姜叔山聽到楚唯仁禁止他參加明年秋闈，心中就是一沉，這本是他為姜仲山預想的後果，怎麼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剛想要在辯解，一抬頭，就看見楚唯仁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姜叔山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許多，莫名覺得，如果現在自己不認下來，可能產生的後果會更加嚴重。

姜叔山的眼睛不停的閃動，代表了他此時心中的不平靜，過了好一會兒，姜叔山才堅定了目光，深深低下了頭，“大人所說的懲罰我認了，可是學生並不覺得自己做的錯了，學生只是一心想要愛護我娘而已！”

姜叔山心知這是生到現在這一步，怎麼樣也沒有辦法反敗為勝了，都怪時間太過緊急，沒有準備的完全，這要是再給他幾天，就是沒有證人，他也能準備幾個證人出來，可偏偏何永壯突然反水，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即使是這樣，姜叔山也念著衙外有不少人聽審呢，顧及自身的形象，咬死了就說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姜老太，傳揚出去，可不一定就是自己做的錯了，畢竟前朝孝廉的人就可以做官了，汴梁也是十分尊崇孝道的。

姜叔山光想著自己傳出去的名聲了，完全忘記了衙上可還有楚唯仁呢！

楚唯仁聽到姜叔山的回答，微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好一個據死不認，當孃的和當兒子一個模樣，果真是親母子。楚唯仁頭一次有些後悔起來，剛剛是不是輕判的姜叔山。

稍微平息了下怒氣，楚唯仁朝著姜四叔爺沉聲道，“姜李氏年紀已大，身體又不好，此次雖已證明了她是誣告，但本官也從不好再下什麼懲罰，至於休棄一事，我無權置喙，但不論結果如何，請老人家回了族中，請那懂事理的婦人好生教育一下姜李氏，讓她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不可再為心中私慾，肆意妄為！”

姜四叔爺看著現在依舊昂著頭的姜老太，趕緊答應了下來，“是，小人知道了！”

“好，本官現在宣佈...”楚唯仁剛想把今天的這場鬧劇結束了，沒想到姜仲山突然拱著手站了出來，“大人，學生還有一事要請大人斷一斷！”

“你還有何事？”姜仲山其實在場上說得話並不多，馬上就要結案了，他突然站了出來，楚唯仁也心生疑問。

姜仲山掃了一眼姜叔山和姜老太，姜叔山本來還納悶姜仲山還有什麼事情要讓縣令斷的，突然就想到還真有一件事，可以讓縣官判斷的，可這事情說不好就要牽扯出來姜仲山的身世，趕在姜仲山回答楚唯仁話的前一秒，心神劇裂的姜叔山趕緊出言阻止。

“二哥！”姜叔山大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姜叔山射來。

姜叔山這才察覺了自己語氣裡的生硬，趕緊輕咳了兩聲，“二哥，縣令大人的時間寶貴，我們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要麻煩縣令大人了吧！”

“哦——”姜仲山直接朝著姜叔山挑了挑眉，“聽起來，三弟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事情了，既然今天已經耽擱了縣令大人這麼長時間了，那也不差現在這麼一點時間了，再說了，如果這事情是這麼好解決的，昨天也不會沒有解決了！”

“大人！”姜仲山沒有給姜叔山在說話的機會，直接向楚唯仁解釋道，“學生所說之事，其實剛剛說話間也有提及，就是那個學生娘不顧自身身體，兩次撲向內子的東西！”

“那是我的！”姜老太脫口而出，剛剛因為姜叔山參加不了明年的科舉而眼身慌亂的姜老太，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公雞，一言不合就可能上去把姜仲山啄個頭破血流。

“那是不是孃的，相信大人自有判定！”姜仲山看了一眼身邊若有所思的韓伊一，朝著楚唯仁繼續說道，“我娘說得是她的東西，是個錦囊，上面有著非常複雜的紋飾，所用的材料都是金絲線等名貴的繡線，一般的繡娘根本是繡不出來的...這個錦囊裡裝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四兩碎銀子，在富戶人家算不得多少財產，但是放在我們農戶人家，可是一筆很多的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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