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快又釋然了，粗壯男人他們既然沒有被抓到現行，自然就不會有人指認出他，那就沒有人會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既然如此，當然就什麼也不用怕。

便立刻組織了語言，字正腔圓，大義凜然地說道。

“是這樣的，我之前在一條小巷裡，走在這位同窗的身後，就瞧見了這位同窗...隱隱約約看的也不太真切，但是瞧見了，他從袖子裡拿出紙一樣的物事，開啟食盒，放在了食盒之內，大家都是來參加鄉試，一路上我們都是順路的，我也沒有見他在拿出來過，可這位差役卻什麼都沒有檢查出來...因此有些疑問不得不說!”

劉述現在自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說得叫一個威風凜凜，“科舉取士是我們這些寒門子弟，唯一一條可以改換門庭，讓自己的家族蒙受榮譽光宗耀祖的方法，所有的人都十分重視，數十年苦讀，就在科舉這幾天展現，因此大家都希望能公平公正。輸在了學識不夠考的成績不好的情況下，大家都能夠認同接受，可若是有些人憑藉些關係，使些魑魅魍魎的小伎倆，夾帶了小抄進去，因此能考取到比我們更好的成績，所有人都不能認，大傢伙說是不是！”

劉述聰明的把所有的學子就加了進來，他的話，自然成功的將所有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姜仲山手提的那個食盒上。眼前的學子，看起來就是一臉正氣的樣子，想來不會撒謊，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這個食盒裡，沒有檢查出來不對的東西呢？

怕不是有人收了銀錢，因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論是排隊等待查驗的學子，還是周圍圍著送自己親人進去考試的群眾，在聽了劉述的話，臉上的神情都是一變，同樣都是同仇敵愾的樣子。

而剛剛檢查過姜仲山的食盒的差役，臉色同樣也是一陣青一陣紅的，他可是聽明白眼前站出來的這個白臉書生說得話的隱晦意思了。自己盡心盡力的查驗，現在卻被人懷疑自己收受賄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這個高個學子夾帶小抄，豈有此理！

可就是因為他這臉色不對，更是讓人懷疑他是因為被人點出來，和姜仲山有什麼交易而被現了之後心虛的表現。

人群裡就有人吼出了聲，“大人，您就聽這個學子的話，再檢查一遍吧，咱們都是小老百姓，家裡面供養一個讀書的學子，可不容易，可不能有這夾帶的學子，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大傢伙說是不是！”

喊話的這人，樣子瘦小，躲在在人群裡毫不出眾，小個男人是粗壯男人的同夥之一，這話見引起了圍觀人的話題，就趕緊又躲進了人群當中，卻不知道姜仲山已經把他的面容記了下來。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大家對著第一個都有種莫名的膽怯，沒有提，大家就都遲疑著，可只有有人開了頭，群體效應立顯，大家都不怕了。七嘴八舌的都開始吼著要再檢查。

而自覺自己受了侮辱的那位差役，掃了一眼依舊鎮定的姜仲山，此時也不再沉默了。

自己動手檢查的，自己心裡面知道自己有沒有想要要幫這男人遮掩，那籃子裡除了吃食，確實什麼東西都沒有，再看這男人也不像心裡面有鬼的樣子，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再查一遍，又能怎麼樣？

差役立刻就站出身，先是恭恭敬敬地朝著曹學正行了禮，然後又說道，“大人，既然如此，小人也請學正大人，重新查一下這學子帶來的食盒，證明一下小人的清白，是否有徇私的行為...”

差役說話了，姜仲山當然要往上加把火，所以差役話音剛落，姜仲山就接道，“大人，我也願意，再查一遍，好證明我和這個差大哥的清白。如果真的查出來東西，學生的食盒裡有小抄等異物，學生任憑大人處置，可若是沒有查出來東西...”

姜仲山淡淡說道，“這位劉同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質疑差大哥收受賄賂，侮辱他的名譽，您也得給差大哥一個交代。雖然世人皆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是挺金貴的，可現在這位差大哥比起還是白身的劉同窗，執行的是朝廷的規定，代表著的是朝廷的臉面，侮辱他，便是懷疑......到時候，也請大人給個交代，不能讓差大哥白白受了屈辱！”

姜仲山張口就往劉述身上上綱上線，柳述見事情展到這個地步，眼前的姜仲山還神氣十足，不見棺材不落淚如此張狂的想要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頓時火氣就湧了上來。

“我是本屆元浦縣院試的第一名，一等廩生，也是要領朝廷給的糧食，難不成我會瞎編亂造，故意找不是嗎？”劉述橫眉冷對，沒有等差役和姜仲山再說話。

他就立刻朝曹學正拱了拱手，“學正大人，您一查便知我說的是否屬實？請大人下令，還學生一個公道，證明學生並不是什麼瞎編亂造的小人。”

劉述現在說的有多正氣凜然，到時候就有多灰溜溜。

曹學正看看姜仲山，又看看劉述，沒有立刻下決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因為沒有查驗，所以現在還不甚明瞭，可這後站出來的書生，看樣子應是之前就和他指認夾帶的學子有仇。

他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卻不知道他幾次看向另一位學子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這個時候開啟食盒查一下，不過眨幾次眼的時間，可若是自己，就這樣開了先例，是不是以後只要是個學子指認，他之前看到了人家夾帶，就不信差役的第一次查驗結果，都要二次巡查呢，這耽擱的功夫，危及到的朝廷的威嚴的責任，可不是他一個學院的學正，擔得起的。

正在曹學正遲疑的時候，處在貢院內部的允判見學正遲遲不回來，正聽著回話的差役描述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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