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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鳥雀出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攤位上就變得格外安靜,蘇木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似乎跟暗影魔法有些關係,可具體是什麼原因,就全然不知。便四周瞧去,該說話的人依然在張嘴,筷子鍋碗碰撞的動作也依舊如常,可偏偏就是沒有聲響。

不止這個攤位,就連整條街都是如此。

“小手段。”

劫伸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面容枯瘦,面色灰白,眼窩和臉頰都是深陷下去,就一眼瞧去,比起死人也不差多少。尤其那毫無神采可言的眼神,更是透著一股悽寂的灰暗,只對上一瞬,蘇木就覺得如墜冰窟。

稍稍一個激靈之後,蘇木很自覺地挪開了眼神。

“洛特蘭部落的消失,確實是我做的,而具體的做法,你也已經猜到了,只是稍有出入罷了,但大部分都是正確的。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說給你聽,至於這些事兒要不要告訴那個瓦斯塔亞的女人,你自己決定。”

劫忽然冷笑一聲,格外陰暗沙啞的嗓音讓人覺得如芒在背。

明明上一次見他的時候,這傢伙的聲音還不是這樣。

“事情的起因,是關於一個叫‘金魔’的傢伙,你或許聽說過他,也聽說過這件事。”

劫看了蘇木一眼,見著那微變的眼神,就已經確定下來,不再繼續多說關於金魔的廢話。阿卡麗,或者凱南,慎,都有可能跟蘇木說過,劫不知道是誰,但這些都無關緊要。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三人,無論是誰,都不願意再提起當年生的那些,更不清楚其中具體的緣由因果。而此次告知蘇木,劫也不無藉著他的嘴巴告訴阿卡麗他們的意思。

蘇木會說的,劫並不懷疑。

“金魔的下場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想多說廢話,所以你也該猜得到,我會心生不滿的理由。”

“因為苦說大師做出了和你不一樣的選擇,他不打算處決金魔。”

蘇木的眼神微微一沉,他早就料想過這種可能。

而阿卡麗當初跟他提起時,也是這樣的猜測,語氣相當篤定。

“看來,不是慎跟你說的,凱南也不會妄自揣測這些事,只有阿卡麗。”

劫忽然笑了起來。

陰森,險惡,令人膽寒的笑容,哪怕他並沒有這種意思,可暗影魔法的弊端卻已經在蘇木面前展露了冰山一角。

“那傢伙叫卡達·燼。”

劫繼續說下去。

“均衡之道,最重內心,而那次之後,我心裡就已經對苦說大師產生了不滿的情緒,所以在學習的方面也開始力不從心。燼製造的慘不忍睹的謀殺現場反覆縈繞在他腦海中,與此同時,諾克薩斯對艾歐尼亞動侵略的野心也開始昭然若揭。均衡教派總會有弟子在外執行維護均衡的任務,所以,在大部分人還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了諾克薩斯出沒在邊緣海域的訊息。”

“那個時候,慎已經開始學會苦說大師的冷漠無私。”

“他要繼承暮光之眼,要以大局為重,要維護均衡,所以不能存在私心,更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左右了最終的選擇。所以,慎和苦說大師一樣,要對諾克薩斯的侵略作壁上觀,甚至不肯把均衡教派的現公佈以提醒其他的艾歐尼亞人。我很不滿。而那,則是六年以前。”

“我第一次見到暗影魔法,就是那個時候。我深入到廟宇隱藏的墓穴裡,在那裡,我現了一個精緻的黑匣。四四方方,佈滿了灰塵。雖然我知道這是在觸犯禁忌,因為那個黑匣,是隻有教派的宗師才有資格開啟的,但我還是向黑匣的內部窺視。之後,黑影裹住了我的腦海,向我灌輸對弱者的蔑視,助長我內心的苦楚,並向我暗示著一種古老的黑暗魔法...”

說著,劫伸出手來,向著蘇木。

在他的掌心,一枚四刃手裡劍正凌空漂浮,距離他的掌心有著寸許距離,陰暗的黑影在手裡劍之下,仿若實質,卻又飄忽。

蘇木凝神,他確實感覺到了黑魔法的氣息——陰冷,黑暗,像是數九寒天下的深淵一樣,令人心悸。

劫收回手掌,咧開嘴角,慘白的面容看起來格外陰森。

“我又一次請求苦說大師傾盡一切力量打擊準備侵犯艾歐尼亞的諾克薩斯,但他也又一次堅定地拒絕。之後,我就離開了均衡教派,外出尋找擁有天賦的弟子,並且以武力和已經得到的部分暗影魔法讓他們為我效力。半年後,均衡寺院成了我的地盤,而我,也得到了完整的暗影魔法。再半年後,我毀掉了洛特蘭部落。”

“洛特蘭部落守護的聖物對我很重要,至少,在那個時候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針對那群瓦斯塔亞人。但,當我把他們逼到退無可退的時候,那些傢伙取出了我一直想要得到,並且有所誤會的瓦斯塔亞聖物,所有瓦斯塔亞人都憑空消失在我面前,而那時候我才剛剛明白,所謂的聖物,不過是一種魔法器具罷了,可以讓人去往一處固定的精神領域。但我的暗影魔法已經破壞了他們的通道,這也導致了轉移的失敗。那些瓦斯塔亞人大部分都已經死在了那次轉移當中,只有少部分人得以倖存,其中的一部分去了精神領域,而另一部分,則是被丟棄在物質領域的某個地點,轉移失敗。那所謂的聖物,也被破壞成三份,其中兩份的去向你已經知道了,而另一份,至今下落不明,我也沒什麼興趣。”

劫的拉麵已經端上來了,他衝著攤主微微點頭,卻不動筷子。

攤主似乎並沒有現這邊的異常。

“阿狸就是那次轉移的過程中,被丟出通道的其中一個瓦斯塔亞人。九尾狐當時的族長本事不錯,在聖物被破壞、通道即將崩塌的時候,還強行攥取了其中之一,交給了阿狸。但那個女人似乎在落地的時候撞到了腦袋,真是不幸。”

劫沒再說下去。

而其中具體是怎麼回事兒,蘇木也已經大概明瞭。

阿狸的記憶該是有些混亂,也忘掉了很多,她唯一知道的東西就是那枚雙生太陽石意味著她的來歷,可這些也只是猜測而已。

也或許是因為九尾狐賴以生存的手段所致,阿狸不記得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避免自己在吸**氣的時候會傷害無辜,而那些跟隨精氣一同而來的記憶,就更讓她覺得混亂難明。五年而已,但阿狸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從小就流浪在外,並無親友。

蘇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轉頭看向劫,這傢伙正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著拉麵。

兩口之後,劫忽然笑了一聲,原本陰森森的眼神也莫名變得溫和了許多。

“阿卡麗最喜歡吃的就是拉麵,追捕金魔的時候,她就經常跑去納沃立東邊的一個村子裡吃拉麵。我不太喜歡。”

說完,劫又吃了一口,之後就丟下筷子,用袖子擦淨了嘴巴。

蘇木皺起眉頭。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阿卡麗讓我來的。”

劫瞥他一眼,把面甲重新戴上,隱去了那張因為修習暗影魔法而變得陰森慘白的可怖臉龐。

“我去找過慎,但那傢伙依然固執己見,說什麼都不肯跟我聯手一起對付諾克薩斯,所以,我去了反抗軍,然後阿卡麗找到了我。她不能擅自動用反抗軍的力量找你,也不能找那個叫亞索的傢伙,更何況反抗軍的力量更集中在納沃立附近,最多延伸到東北方向,不在這邊。念在舊情的份兒上,我答應了,影流的眼線遍佈整個艾歐尼亞,十天前我就已經找到你的訊息了,小事一樁。”

他似乎已經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站起身,又格外掀起地拍了拍屁股。

“阿卡麗讓我轉告你,她已經不生氣了,還有,不要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