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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盧卑克

艾歐尼亞山脈以東,在過去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一個頗為興盛的同盟省份,名叫盧卑克,起源已經無法查明,卻在後來的代代傳承之中漸漸沒落,到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卻話是如此,真正說來,盧卑克當年興盛的時候,其規模宏大,人流往來之多,比起如今的納沃立也不差分毫,甚至猶在其上。

追求其根本原因,也是說不清道不明,更何況年代久遠,便起源都無法查清,也就不知道這樣一處偏遠地帶的省份為何而昌盛,又為何而沒落。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雖然今天的盧卑克已經沒落了,但據我所知,被朔極寺掃地出門的僧侶們大多會集聚在此。當然,這些僧侶都是因為某些重大的錯誤才會被掃地出門,還不到背叛師門的程度。”

霞站在盧卑克小鎮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遙遙眺望著遠處鎮子上人來人往的景象。

“你要打聽亞索的行蹤,在這兒可能會有點兒訊息。”

蘇木聞言,只輕輕點頭,之後就跟著霞一起走向小鎮。

洛就跟在後面,正叫苦連天,肩背上扛著許多野獸皮毛筋骨之類的東西——雖說這些在艾歐尼亞較為常見,價格也十分底斂,卻終歸能夠換些錢財傍身。就如今蘇木和霞的窮困境況,也是相當需要。

穿越艾歐尼亞山脈的時候,蘇木幾人並沒有選擇繞路走一趟長存之殿,而是那夜心情平復之後,蘇木就當機立斷,想要儘快找到亞索,問清事實真相。一方面是有關素馬長老的死因,另一方面,則是永恩。自從離開先前的村落之後,到現在,也已經有了五天時間,腳程很快,卻到今天也才剛剛見著人煙。

要真是再繞路走一趟長存之殿,怕是還得拖延一陣才能趕到此間。

事急從權,何況蘇木滿心都在糾結素馬長老真正的死因和永恩的訊息,也就無心再去長存之殿。若是以往的時候,蘇木當然樂得見一見只在他人口中聽聞過的卡爾瑪。就像安託萬說過的,在諾克薩斯的戰艦上,一次心跳的時間就覆滅了成百上千的敵軍,這一代的卡爾瑪似乎有些與歷代卡爾瑪有所不同,而這也從側面印證瞭如此說法。倘若真有機會將這一代的卡爾瑪拉入反抗軍中,甚至連同長存之殿的僧侶一起,無疑就可以給艾歐尼亞方面帶來巨大計程車氣。

只可惜,蘇木此間並無這些想法,更何況霞在三天前夜裡的那次談話中也說過,這一代的卡爾瑪似乎已經到了自身難保的局面,而其中緣由也是因為古老的守則。

霞是不能說的特別明白,可蘇木也大概猜到了幾分——怕是跟那些迂腐頑固的僧侶脫不了干係。

要把長存之殿的一眾僧侶請下山去,到頭來,還得是從長計議才行。

臨近小鎮,氣候也就越寒冷。

艾歐尼亞地域遼闊,南北之境,倘若算上那些附屬群島,便是比起瓦洛蘭大6也不差分毫,便南端炎熱,北部嚴寒,只東西方向較為狹窄,氣候差距不會很大。而如今這盧卑克小鎮就在艾歐尼亞主島東北邊角的地帶,卻比不了隔著一座海峽相望的朔極寺小島——按照霞的說法,朔極寺所在之處有些解釋不清的道理,似乎跟精神領域牽扯在一起,哪怕洛特蘭部落以前的落腳地也是如此,表現成四季如春,草木蔥蘢。而這盧卑克小鎮就遠遠不及,是氣候嚴寒,四季如冬,哪怕由此往南百里之外就是炎炎夏日,可當中又隔了一條艾歐尼亞山的支脈,就山南如秋,山北入冬。

這般氣候表現,便艾歐尼亞山脈也是如此,山脈以南,落葉如金,不出百里之外,就草木蔥蘢;而山脈以北,則如山巔一般,常年積雪,難見寸綠。

從山上吹下來的風裡都帶著凜冽的寒意。

艾歐尼亞的自然魔力之神奇,令人揣摩不清。

“進了鎮子之後,還是先把這些東西都換成錢吧,然後買點兒厚實的衣裳,總不能一直這樣。”

霞注意到蘇木有些縮著肩膀,心裡瞭然,隨口說了一句。

洛自然是沒什麼意見,而且順勢選了一條毛皮出來,披在身上,故意做作出一幅怕冷的模樣,靠近霞的身邊,討好地笑著。

渾元樁給蘇木打下了堅實的血氣基礎,可這卻也並不意味著蘇木就能無視寒意凜冽,不過是比起常人更能承受一些罷了。卻走到這鎮子街口,街巷分佈大多直來直往,居民住處也都聚集在狹窄小巷,那些從山上吹下來的風,也就沒有人氣生氣作為緩和,自然冷得過分。

哪怕如蘇木這般,也是禁不住有些牙齒打顫。

他正轉頭瞧向海峽對面,朔極寺所在的山峰隱約可見。

“朔極寺那邊就不是這樣...”

“艾歐尼亞的神奇也不只是這樣。”

霞的嘴角噙著些笑意。

她一身翎羽,而且魔力充沛,自然不懼嚴寒。便真要說起來,洛也是如此,但這傢伙的腦袋一直以來都和常人不太一樣,或許是為了博取霞的關注,才會做出比起蘇木更加誇張的怕冷模樣。

但霞就連多看一眼都不太願意。

或許是曾經來過,霞對盧卑克小鎮裡的一切都格外熟悉,雖說還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卻有些事也因此變得方便起來——哪兒會有人願意收購這些野獸的皮毛筋骨,哪兒的旅店更加便宜實惠,哪兒的酒館攤位訊息靈通,霞都有著相當的見解。

得益於此,那些野獸的皮毛筋骨很快就順利出手,而蘇木身上也很快就多了一件黑色的裘皮大衣,之後又選定了旅店,同樣是兩個房間,而蘇木和洛稍微擠一擠倒也可以暖和許多。

暫且有了落腳的地方,蘇木有些按捺不住,就跟著霞一起到了小鎮上訊息最為靈通的酒館。

至少在霞的說法當中,這個酒館的生意是鎮上最好的一家,來往之人的身份複雜,不乏許多行腳商人。而在艾歐尼亞,無論是要打聽什麼事兒,找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就一準兒的沒錯——前提是能夠給出讓對方滿意的酬勞。

進門之前,霞從洛的身上搜出了整整十枚金幣,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散的銀幣和銅子,加起來的數量也是不少。

這傢伙相當有錢。

可到頭來也是一分不剩。

“稍微留點兒,留點兒,就一點兒,不多,夠我買塊巧克力的就行,真的,就一點兒!”

洛一陣鬼哭狼嚎,拉著霞的手苦苦哀求。

蘇木在一旁瞧著也是有些頭疼,懶得理會,就當先走進酒館。

如艾歐尼亞的風格,向來如此,也或是這酒館已經開設了相當時間,便在外面瞧來也是歷經風霜雪雨,十分破舊。到了裡面,也是同樣的場景,昏暗燈光下,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就只待了片刻,蘇木就有些出汗的痕跡。

扯了扯脖頸的衣領之後,蘇木取下大衣,目光掃過周遭,見著酒館裡人聲鼎沸——有人踩著桌椅板凳正吆五喝六,有人醉醺醺地搖頭擺腿,有人躲在角落裡苦著臉喝下悶酒,有人就著酒水大快朵頤。桌椅板凳同樣是格外的老舊,一眼瞧去,甚至帶著些刀劍刻痕,也不知這酒館裡生過多少打架鬥毆,卻一直開設至今,人來人往之間仍舊生意興隆,酒館老闆就著實有些本事。

霞一臉難看地託著鬼哭狼嚎的洛跟了進來。

風衣大氅罩在身上,進門前,霞似乎還刻意地拉低了帽簷,昏暗的燈光下,陰影覆蓋了她那張與常人有異的臉龐,雖說如此也是有些奇特,卻在這酒館裡,同樣有不少人都是如此打扮。有些人心思各異,眼神不善地瞧了過來,辨別許久,卻終究挪開了視線,繼續等待。

蘇木稍稍皺眉。

“自從上次有諾克薩斯軍隊經過這個鎮子之後就變成了這樣,沒必要覺得不舒服。”

霞在蘇木身邊低聲開口,意有所指。

蘇木恍然,輕輕點頭,跟在霞的身邊一起去了吧檯。

洛也終於安靜下來,在後面垂頭喪氣地拖沓著腳步,滿臉的悽然。

出乎意料的,吧檯後面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酒館老闆似乎是個出家已久的僧人,而且是個武僧,儘管留著鋼針一般的短,卻腦袋上依然可以瞧見幾個香疤的痕跡。這人面相粗獷,手臂上紋著一條蜈蚣,方臉虯鬚,身材壯碩,裸露的胸膛上帶著不少傷痕。有些是新的,看起來像是前不久才剛剛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