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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一口悶氣

面對著一眾諾克薩斯士兵,就只瞧著那些個黑黢黢的精良甲冑,蘇木就覺得頭疼。

雖說當中也有一部分人為了下海追趕塔莉婭而脫去了身上的甲冑,可相比那些穿著甲冑的人來說,終究只是少部分。另一方面說來,甲冑不能完全護住身體的每個地方,尤其關節活動的位置,甲冑兩片相連,肯定會有縫隙存在,就是可趁之機,便先前在小鎮的時候,蘇木殺了許多追著塔莉婭進入盧卑克計程車兵,就是用黑刀砍在那些縫隙的地方,尤其脖頸,最是有效。

可那次面對的人數算不上很多,林林總總幾十個,還有朔極寺一眾僧侶出手相助,真正需要蘇木面對的,也不過十幾二十個罷了,壓力不大,遊刃有餘。但如今面對的卻是數百敵軍,便不說蘇木練劍時間尚短,火候不足,恐怕就算是亞索站在這兒,也得心裡先衡量幾分才行。

要殺人,快準狠只是一方面,蘇木還不能完全做到,可如果做不到快準狠,就別提殺人。

尤其是一身甲冑的敵人。

幾番呼吸吐納之後,蘇木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卻也忍不住有些惱恨洛的“反手一刀”。

但凡那傢伙稍有些猶豫,蘇木此刻都不會在心裡埋怨什麼,畢竟這也是他權衡之後才做出來的決定,可偏偏那個混蛋就是藉機擺他一道,就讓人覺得心裡不太痛快。

“也許我就不該留下...”

眼瞧著周圍人影晃動,已經把他四周都包圍起來,蘇木扯了扯嘴角,終究還是抽出了黑刀。

這刀連刀鞘都沒有,就別在腰帶上,那刀裡的傢伙似乎也懶得再給蘇木製造什麼麻煩,每次抽刀,看似鋒利的刀刃卻偏偏不能把尋常麻布的腰帶如何,順順當當地就抽了出來,也不會生什麼掉褲子的尷尬事兒。

刀尖指地,蘇木抬頭瞧向那個令指揮的傢伙。

這人旁邊還有一人,是剛從後面追上來的,正跟指揮官低聲說著什麼。那指揮官一邊聽著,一邊看向蘇木,又皺起眉頭,偶爾眼神裡也會露出些許精光,卻過一會兒就變成了深沉和凝重。

大概是認出了自己。

蘇木有所猜測,卻也不急,畢竟留下來就是為了拖延這些人的腳步,等到拖不住了,再殺出重圍——雖說可能有些艱難,但人多手雜,只需要瞧準了薄弱的地方力就行,最多挨個一兩刀的,算不了什麼。

海岸附近的水面上,那身材瘦弱的副官正舉著望遠鏡爬上一塊礁石,後面還停著一艘小船,船上站著一個划船計程車兵。

就只有兩人。

儘管這周圍有海霧籠罩,但臨近海岸,海霧就輕了許多,蘇木在遠處也能依稀瞧見他的人影,只是天色昏沉,看不清楚罷了。但透過望遠鏡,副官是清楚地見到了蘇木的模樣,就盯著看了片刻,然後放下望遠鏡,又從懷裡掏出一張近似於通緝令的紙張,上面正印著蘇木的畫像,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簡單說來就是闡明畫像這人做過什麼,腦袋的價值又有多少,並且在最後刻意標註了“危險”二字。至於最後的最後,還有一份難得的落款——斯維因。

只是短暫的交手,甚至算不上交手,斯維因卻偏偏盯上了蘇木。

“確實是他,在翁庫沃阻攔斯維因將軍的人,而且只憑區區幾人的負隅頑抗就讓將軍大人損失了近千人。”

從來都是一副死人臉的副官掂量掂量手裡的通緝令,然後難得地笑了一聲。

“他的腦袋,還真是值錢啊...賞金五千,賞銀一萬,珠寶三箱,少校以下的,軍銜直升少校,少校及以上的,再升一級,並且加入貴族籍貫。嘖,好大的手筆,陛下竟然也肯同意?誰要是真的走運拿到了他的人頭,不就是一步登天?怕是其中也少不了斯維因將軍的添油加醋啊。”

說著,副官收起通緝令,重新拿起望遠鏡看向岸邊的情況。

“少校軍銜,和克烈軍團長一樣的等級,真讓人眼饞...機會倒是不錯,只可惜一步登天的美夢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試試,總行了吧?”

這些話說來,副官可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而他身後那個負責划船計程車兵已經變得臉色蒼白,甚至額頭上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腳也不自然地冰冷僵硬。

貝倫爾是怎麼落到丟了軍銜的地步的,很多人都能猜得到,尤其是經常呆在這位副官身邊的人,否則以那位多年來馳騁沙場的經驗,怎麼可能會犯下如此巨大的錯誤——好不容易設計抓到一回德瑪西亞某位加入戰場的貴族小姐,又偏偏在雙方談判交換條件的時候被人逃了,導致最終換回來的根本不是利益,反而是談判軍官的腦袋和徹底喪失的大好機會。

也正是因此,貝倫爾丟了自己的軍銜,又被送回諾克薩斯關押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就一直低迷消沉。直到前些日子,翁庫沃終於攻破,貝倫爾也抓住時機,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這才換回了前來艾歐尼亞增援立功的機會,企圖挽回自己丟失的軍銜,甚至為此準備良久。

可貝倫爾在準備,這位副官大人也同樣在準備,至於目的為何...

這位士兵還沒來得及繼續多想下去,一抹血量的刀光就當即抹過了他的脖子。

“人多口雜,貝倫爾可不能知道這個小傢伙出現的訊息。”

多一個人,也是多。

副官的臉色始終僵硬冰冷,頭也不回,將反手斬過的鋼刀收回面前,任由那具屍體掉進海里,看都不看,然後從懷裡抽出一張白色的絲帕,擦淨了刀上的血跡,又確定刀身上再沒有殘留一絲一毫之後,他把絲帕也丟進了海里。做完這些,副官才終於將刀收回刀鞘,嘴裡又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晦氣”,然後舉起望遠鏡繼續觀望。

被眾多士兵圍住的蘇木臉色不變,黑刀斜指地面,刀鋒森寒,上面縈繞著一股匪夷所思的氣息——自打從盧卑克小鎮的精神領域出來之後,這刀就多了些古怪。當然,究竟是不是因為因為這個,蘇木也不知道,但在之前,黑刀可不是這番模樣——總的來說,蘇木是覺得這把刀上多了些奇怪的東西,近似於最原始的、最根本的、最平靜的深沉。

但在這份深沉之下,蘇木還感覺到了一股隱藏更深的殺戮和死氣。

殺戮也好,死氣也罷,只是感覺而已,但蘇木也不確定是不是像他感覺到的東西一樣,真的是殺戮和死氣。而那些東西究竟是不是殺戮也或死氣,蘇木根本不知道,這些都是那份感覺帶給他的回饋罷了。

“能殺人就行了。”

蘇木不想計較這些,儘管他還有點兒時間,可關於黑刀的一切始終都是撲朔迷離,便深究也沒人能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多思多慮,反而浪費心力。

他把目標對準了那些渾身上下溼漉漉,身上並未穿戴甲冑的諾克薩斯士兵。

指揮官臉色凝重,眼睛裡總是跳動著莫名的精光,看起來像是有些難以自制的興奮。蘇木不理解其中的緣由,而那位指揮官也顯然沒打算再給蘇木更多的時間,在不耐煩地伸手推開前來傳遞訊息計程車兵之後,指揮官就立刻抽出佩刀,嘶聲下令,要把蘇木立斃當場。

“古怪...”

蘇木皺著眉頭呢喃一聲,這位指揮官的目標似乎是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卻轉念一想也就明瞭些許。

“或許,我的腦袋在諾克薩斯也是挺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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