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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破敵

納沃立城東北,忽有陰影席捲,暗浪滔天,初一臨至便覆蓋了前後數條街巷,繼而消湮於無形當中,露出其中身形,就蘇木和劫兩人在此,其餘人都在後方,便克里斯洛霞和瑞雯都被留在兄弟會博伊那邊,就是為了能夠在唐納修死後幫著博伊平定兄弟會必然出現的內亂。臨走前蘇木可是說過了,就給博伊兩個小時的時間,儘快平定了內亂,必要的時候就動用武力,而後趕來支援。留下克里斯洛霞和瑞雯,還有奈久裡那些個影流弟子,為的就是這些,畢竟時間滿打滿算怎麼都不太夠,兩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否則再要晚些,等到兄弟會趕來的時候,只怕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反抗軍這四萬多人和民兵團那三萬多人收屍。

這一趟蘇木跟著影流以暗影魔法提前趕來,一是為了瞧瞧戰況,二也是想著能否還能幫上一把。

普雷西典易守難攻蘇木是知道的,上山路窄而且只有一條,守住了,諾克薩斯大軍上不了山,就怎麼都能拖延下去,等到兄弟會的支援。最好是斯維因暴怒失智,用炮火把上山路給毀去,就守都不必守了,只等兄弟會趕來,而後藉著山上藤蔓下山,一起前後夾擊,反過來把諾克薩斯一舉殲滅。

可說是如此說,斯維因也不是貝倫爾那等蠢貨,幹不出那等蠢事,即便真的幹了,想要把諾克薩斯一舉殲滅也是萬萬不能。

諾克薩斯大軍一則人多,二則裝備精良,三則都是行伍悍卒百戰之兵,無論反抗軍也好,兄弟會也罷,包括民兵團在內,隊伍裡都是些往日裡揮舞鋤頭下地耕種的莊稼漢,最多最多也就是些同盟省份內部自治整合的民兵團體,本事沒多少,就最基本的素質都比不了那些諾克薩斯士兵。倘若有機會一對一單挑,只怕那些諾克薩斯士兵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放倒艾歐尼亞許多士兵,至少三五個是不成問題的。

兵貴精不貴多,可艾歐尼亞這邊就只能求多不求精,用人命去填。

想要一舉殲滅諾克薩斯九萬麾眾,艾歐尼亞這邊統合起來不過十三四萬的民兵還真就未必夠用。

路漫漫,任重而道遠。

不只是蘇木,艾瑞利婭,易大師和安託萬,還有博伊,或許劫也可以算在其中,盡都如此。

“普雷西典,還是西北。”

面罩黑甲只露出一雙陰冷眼神的劫四下裡瞧過一眼,忽然開口。

他伸手指向西北,略微抬頭。

“已經打起來了,死了不少人。”

“...你這暗影魔法還真是挺好用的。”

蘇木定睛看了劫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先去普雷西典。”

說著,拍了拍腰間不知何時追來的黑刀,蘇木心裡就多了幾分安定。畢竟佩刀帶劍的時間長了,沒有這東西,手也沒個可以放的地方,總覺得不太踏實。如今這黑刀已經趕來了,蘇木也懶得再多想以前總是計較的那些東西,便提刀率先而去。

距離已經不遠,總不能再讓劫用暗影魔法帶著他趕路。一則聲勢太過浩大,另一則此行未必就要暴露出來,只看看情況而已。倘若普雷西典真的到了緊要關頭,那就背後捅個冷刀子,這事兒蘇木是願意幹的。

什麼正人君子,戰場上兩軍廝殺可從來不講這些。

臨到普雷西典附近,遠遠可見光百合湖中水汽氤氳,蘇木和劫就放緩了腳步。

艾歐尼亞的普雷西典自來都是最為神聖的地點之一,位於納沃立城中中心,背後是城池村鎮坐落,卻由此往北便再無人言,是天高地遠的遼闊平原。山口處山路正對北方群山,諾克薩斯重軍包圍,就絕大部分都聚集在了北部平原,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盡頭。統計說來,除卻西北還有一萬兵馬用於防備民兵團,東北那幾千人馬撤回來之後,此處就該有八萬之數,當得起重兵二字。

也不知諾克薩斯十八萬兵馬盡都聚在一處,又是怎麼樣排山倒海的可怕規模。

“過不去。”

劫微微抬頭,猩紅的眼睛遠遠審視著諾克薩斯數萬兵馬。

略作停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

“你過不去。”

“我知道。”

蘇木翻了個白眼,自認比不了劫的本事。

便不說影流之人皆可容身於陰影當中,就連阿卡麗凱南這等不曾修習暗影魔法出身均衡的弟子,也能在萬軍從中來去自如,藏匿身形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術業有專攻的說法大抵用在這兒是沒錯的,蘇木並不擅長這些。

“我去不了,你能去。”

蘇木臉色平靜,左手拇指摩挲著刀柄,遠遠瞧著被諾克薩斯重兵包圍的普雷西典。山上人影偶爾出沒,甚至有脾氣火爆的就站在山頂石坪也或山腰處跟下邊破口對罵,像是互相都有著恨不能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挫骨揚灰的潑天大仇大恨一般,當真不堪入耳。

劫的氣息出現了一瞬間的波瀾,森寒透骨入髓。

影流之主的名頭從來都是跟陰毒狠辣、弒師叛逆此類的字眼掛在一起,昭昭惡名便說是可止小兒啼哭也不為過。可如此惡名,偏偏在蘇木這邊最是行不通,哪怕殺機臨體蘇木也能面不改色。

不是不怕死,更不是有自信對付這位影流之主,只是仰仗身後有個神出鬼沒的猴子。

幾次深呼吸後,劫不一言,身形悄然融入陰影當中。

就連蘇木都沒能瞧見劫是怎麼離開的。

一口濁氣緩緩吐出,蘇木這才放下提起來的心膽,而後禁不住苦笑一聲。

先前殺機臨體,蘇木都以為自己要命喪此處了。

“這人,以後還是少打交道的好...”

蘇木輕輕搖頭,仍舊藏在普雷西典側面的密林當中,轉頭看向西北方向,微微皺眉。

民兵團,可是已經從深夜殺到天亮了。

自打龍戈小鎮以來,全然是因為有劫相助才能把兩天的路程縮短到一夜之內,便深夜就已經感到了城外西北,正遇見民兵團在艾瑞利婭和西倫貝爾的帶領下殺向諾克薩斯重兵防守,以摧枯拉朽之勢深入敵軍腹地,一片大亂。可如今天色已經矇矇亮,卻仍舊不見民兵團靠近普雷西典,要麼是戰敗了,要麼是被諾克薩斯組織兵力暫且抵住了衝鋒,否則這麼一點兒距離怎麼都該到了才對。

前者是不太可能,雖說民兵團裡只是一群連舞刀弄槍都搞不明白的尋常村民,可終歸說來也是諾克薩斯重兵防守的三倍兵力,更有艾瑞利婭和西倫貝爾陷陣殺敵,就只有可能是被諾克薩斯方面重新找到機會組織陣仗,拖住了腳步。

卻也怕一鼓作氣不成,再而衰,三而竭,被抵擋回去。

蘇木暗自思忖,手指摩挲刀柄,愁眉不展。

難不成還得兄弟會繞路支援才行?

那未免也太耽擱時間了。

心絃逐漸緊繃起來的蘇木只覺得悶氣在胸口。

兩軍對壘可不是什麼兒戲,什麼雙方主將單獨出列,酣暢淋漓地大戰幾百個回合,盡都鬼扯。兩軍對壘從來不是兒戲,前面那些個排兵佈陣、心機擺壑、東拉西扯之類,都是為了最後的一觸即,哪怕西北方向已經激戰半夜,也是如此。而後勝便是勝,敗便是敗,一點兒迴旋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