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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衝突

蘇木不得不承認,萊瑞拉的提議讓他很心動,非常心動,即便他明知道塞拉斯那個從監獄裡逃出來的混蛋會在他進入德瑪西亞地界的時候第一時間現,但這根本阻止不了蘇木那顆漸漸開始蠢蠢欲動的心。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是不是已經可以對抗塞拉斯,如果打得過還好,可如果打不過的話,在塞拉斯出現的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或許可以仰仗阿卡麗?

蘇木瞄了一眼坐在旁邊低頭不語的阿卡麗,昏暗的燈光照在她垂在額前的絲上,落下一片明暗斑駁的陰影。她正緊緊地抿著唇角,眼神裡的黯然哪怕被陰影蓋住也依舊可以看得出來,甚至眼角還依稀泛著些似有若無的淚光。

蘇木忽然愣了一下。

再傻也得有個盡頭。

儘管這在蘇木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出身低賤,甚至從小就在垃圾堆里長大的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好的地方可以得到其他異性的賞識。很多東西,或許表面上看不出來,但蘇木從不曾否認過存在於他內心深處的自卑,這是自打蘇木記事以來所經歷過的很多事情造成的,無可避免,也極難矯正。而當初菲奧娜能夠同意讓蘇木進入勞倫特莊園,並且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他,這已經被蘇木當作天方夜譚,哪怕到了今天再回想起來,也仍是覺得太過奇幻。但事實就是如此,上天也會降臨奇蹟,可這樣的奇蹟能夠出現一次就已經十分難得,又怎麼可能還會出現第二次?

幸得上天垂憐?

一次是垂憐,可兩次就未必。

蘇木的嘴角忽然抖了兩下,回過神來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卻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但事實似乎就擺在眼前,蘇木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那些折射著昏暗燈光的淚水甚至比夜晚倒映著月光的海面還要清晰。

他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充斥著各種味道的空氣,然後顫抖著緩緩吐出,忽然伸手把那瓶比起老彼得酒館裡最劣質朗姆酒還要更差一籌的朗姆酒拿了過來,一仰頭就在萊瑞拉和阿卡麗驚愕的眼神裡灌下大半瓶。

砰的一聲,酒瓶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沉悶的聲響甚至驚動了半個酒館裡的人,原本嘈雜的聲音忽然就安靜下來。

“不去!”

蘇木胡亂地抹了把嘴角溢位的酒漬,心情著實有些不好,隨手丟下兩枚銀幣就準備起身離開。

回去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現在,至少也得等他把心情調整好了,再把那些該說的話都說明白了才行。

總不能不顧及阿卡麗的感受就肆意妄為。

蘇木忽然有些後悔之前對阿卡麗的妥協了。

倘若這個女孩兒現在還在艾歐尼亞,而他已經回到了瓦洛蘭,之前在登上諾克薩斯軍艦的時候就徹底的分道揚鑣,也就不會再出現這些個煩心事了。大不了從此再也不去艾歐尼亞,又或者多年以後物是人非了再回去看看他們。

畢竟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

三年未見,再見時,她惱恨自己出走三年未回,又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背井離鄉...

蘇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再去面對阿卡麗。

安靜的酒館裡忽然響起一聲輕佻的口哨。

三五成群的酒客當中搖搖晃晃地走出一個拎著酒瓶滿臉大鬍子的魁梧男人,生得五大三粗,樣貌醜陋,因為酒醉的緣故滿臉通紅,他正一步一晃地靠近阿卡麗和萊瑞拉,然後堂而皇之地一屁股坐在蘇木之前的位置上,又掃了眼桌面上劣質的朗姆酒,緊跟著他手裡的酒瓶就砰的一聲砸在桌面上,順帶著揮手把只剩半瓶的朗姆酒掃到地上。

酒瓶當即碎裂,酒水四濺。

酒鬼瞧了瞧眉眼間橫生媚態的萊瑞拉,又瞧了瞧正看向停在酒館門口做出伸手推門姿勢卻一動不動的蘇木的阿卡麗,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毛茂盛的嘴角,臉上露出似乎是滿意的笑容。

“嘿,你們看起來不像諾克薩斯的妞兒,從哪兒來的?比爾吉沃特?還是皮城?”

說著,酒鬼忽然打了個酒嗝,吐出一口臭氣打在萊瑞拉的臉上,滿臉淫笑。

儘管阿卡麗是因為常年練習手裡劍苦無,又以十字鉤鐮作為武器,雙手早已遍佈老繭,卻無論樣貌也或身材都能算得上是相當出眾。尤其這一身打扮——習以為常的傳統服飾裸露肩背,盤龍流雲的滿背紋身更是給她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野性美感。可終歸說來,無論阿卡麗在這些方面表現得如何出眾,也是完全比不了萊瑞拉這樣一個足夠稱得上紅顏禍水的風情可人兒。

更何況這個黑魔法師也在有意為之,一雙媚得出水的眼眸含情脈脈,對於酒鬼的調笑更是俏臉含春,就越讓人食指大動,更何況一個以酒作膽,精蟲上腦的蠢貨酒鬼。

卻下一秒,蘇木就直接推門離去。

倘若那酒鬼是看中了阿卡麗的話,或許蘇木還得重新回來幫著出手解決一回,算是心甘情願做個擋箭牌了,可偏偏那酒鬼盯上的是萊瑞拉,蘇木只看了一眼就再沒什麼心情。

至於那可憐的酒鬼怎麼死,蘇木才懶得關心。

那個蠢貨已經死定了。

而原本正欲說些什麼的萊瑞拉則眉眼微沉,臉上的表情變作嬌嗔含怒,卻這些看在那酒鬼眼裡就又變了一副模樣,當即起身走到黑魔法師跟前,滿臉笑意越不堪,伸出手去就要拖住她肌膚雪白的下巴。

一抹寒光陡然閃過。

動手的是阿卡麗,十字鉤鐮再也忍無可忍,乾淨利落地削掉了酒鬼的腦袋,脖頸上碗口大的疤裡當即噴出一股血柱打在屋頂上,而後又濺得到處都是,許多人都愣在當場,任由那些還帶著溫度的猩紅落在身上。

萊瑞拉手指輕輕一點,烏光悄然流轉。

這一整個酒館裡幾十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跡,反而最靠近屍體的兩個女人身上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走吧,咱們去追他。”

萊瑞拉起身整了整身上乾淨的黑色斗篷,並不理會其他那些被嚇壞了的酒客們,自顧自地轉身離開——儘管諾克薩斯的民風格外彪悍,但在商業也或平民住區隨意殺人仍是律法所不能容忍。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真的殺人。就像先前那精蟲上腦的酒鬼,說白了也不過是個混跡在各個街頭小巷的地痞無賴,本身沒什麼本事,最多仰仗人高馬大欺負欺負那些身材瘦小的傢伙們,或者沒什麼本事的女人,可一旦遇上稍微有點兒本事的,本身實力也好,政治方面也罷,又或者在商業、軍隊等各個方面有些門路的,那酒鬼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另一方面,這間酒館雖然位於貝西利科商業區最角落的地方,但終歸也是歸於商業區管轄。人已經死了,再不走的話,過會兒等到軍隊來了再想走的話就怎麼都得有些麻煩。但並不是走不了,只是萊瑞拉沒興趣理會那些她根本瞧不上眼的傢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