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說著對不起……

饒夏眼眶也有些熱，瞿老太爺可能想和林大成說，又或者是瞿嫻女士說，只是現在已經晚了。不管是想對誰的，都已然是來不及了。也只能對著林子昂他們寄託這一份兒歉意。

小丫有些無措，還努力小大人一般地拍著太外公的肩膀，“太外公不哭的，不哭，生病了睡一覺就好了。”

她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糖遞了過去，給太外公吃。

“太外公吃糖。”

“謝謝小丫。”瞿老太爺總算是緩和下來了一點，十分珍惜地接過了小丫遞過來的糖。

又伸手摸了摸林子朔的腦袋。

林子朔是乖巧的很，他現在是個小宅男，是平時除了妹妹再一起之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只放在電腦，看書上面。

瞿老太爺雖然年紀很大，學習起來也非常慢，可他也會努力學習，跟上一點進度，哪怕跟不上，他也要努力找到和林子朔之間的話題。

他不懂電子，林子朔不懂藝術，可兩人平時相處也依舊是比較融洽的。

那不是林子朔這個內向的孩子有多努力，是瞿老太爺始終在朝著他們邁步，林子朔不說，卻也知道。

他乖巧地喊了一聲，“太外公。”

瞿老太爺嘴唇還是輕輕顫動，“好，好，好……”

瞿老太爺看著林子昂，眼裡也是淚光。

“是我對不起你們。”

林子昂立在床邊，手上抱著紗布，低頭看著林子朔抓著他的手，搖頭，“和你們沒有關係，是人太壞，你們……已經很努力了。”

他可以感受到瞿家所有人對他們三人的“努力”和用心。

那麼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小心翼翼地討好，似乎生怕自己的一些行為讓他們多想了，讓他們厭煩了。

卻又用心記住，努力找到雙方相處的和諧點。

小丫也十分乖巧地跟著點頭，“對對對，是有大壞蛋，所以小丫之前才不知道有太外公。”

林子朔也小聲道，“我們不怪太外公……”

瞿老太爺還是為了他們三人這一人一句話直接落了眼淚。

瞿老先生他們也幾乎是一樣的表情。

林子昂他們實在是太乖了。

可就是這麼懂事，這麼乖巧，這麼惹人憐愛的孩子，差一點就在賀章的推動下，全都毀了。

只要想到賀章說過的那些話，想到賀章描繪出的有可能的未來，瞿老太爺就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當初囡囡怎麼說，他們都沒有相信，全當孩子已經死了。

而囡囡那麼艱難生下的孩子，竟然被賀章這麼磋磨。

如果沒有饒夏，這三個孩子在被趕出家門之後，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十四五歲的少年，做什麼都沒人要，一不小心就會為了錢走上歪路。

林子朔和小丫，一個是年齡小的男孩，一個是模樣好的女孩，是柺子們最喜歡的物件。

林子昂這種年紀大了，養不熟了，就會被……

瞿老太爺老淚縱橫，林子昂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到妹妹十分無措，還是伸手了上去，抓住了瞿老太爺的手，“我們已經回來了，也沒有吃苦，還遇到了饒夏，我們現在很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去看饒夏，看到饒夏帶著點欣慰的看著他，有些惱羞，可還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瞿家所有人都害怕老太爺再情緒過度，都跟著一起道，對對對，好了，好了，都好了。您可千萬不要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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