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準備什麼時候去帝都？”

“過幾天吧。”

“哥你又要走？”方豪滿臉油膩，抬頭看向方睿。

他原本只在靜靜地聽著方睿和鵠伯說話，直到方睿說要走，方豪才趕緊詢問。

“哥哥要去上學啊，等過幾天再走。”方睿摸摸方豪的腦袋。

“哦。”

方睿這幾年一直如此，回來待個幾天，便又要出去。

聽鵠伯說，每次方睿去上學去，方豪總會呆坐在門檻前看著方睿離去的方向，像是一條被丟棄的小犬。

“小豪已經八歲了，很快也要上學了。”

不知道小豪到了新環境裡，會不會不習慣呢。

方睿想到了自己剛上學的那段日子，方睿沒上過初級學院。他的識字、算術這些基本的知識都是鵠伯在家教的。

到了十一歲後，走後門進入的暮山鎮中學。剛開始與同齡人扎堆，真的很不習慣，如果不是趙夷自來熟的話，恐怕他也會養成和林彥銘一樣自閉的性子。

“我不想上學。”方豪低頭嘟囔。

“為什麼？”方睿詫異道，方豪默不作聲。

“前幾日我曾帶小少爺去鎮上的初級學院，想要給小少爺入學。小少爺在學校裡遇到了同齡人後，還說了幾句話，但回來之後便死活不願意去了。”鵠伯無奈地道。

“我才不要和那群小屁孩一起上學。”方豪大叫道。

“你不也是小屁孩嗎？”方睿失笑，“去年我去上學的時候，你還抱著我的大腿哭呢。”

方豪強自爭辯道：“那是去年！我現在已經八歲了！再說，他們八歲了還尿褲子，我可沒尿過褲子！”

“你尿過，只是你不記得了。小時候鵠伯把你扛在肩膀上，你尿了鵠伯一身呢。”

“我不記得那就是沒有！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和小屁孩一起上學。”

方豪把臉別過去，不再說話。

方睿皺眉看著鵠伯，鵠伯滿臉無奈。

方豪比較早熟。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事，不需要方睿和鵠伯操心。除了方睿在身邊的時候有點依賴性，其他時候都完全不像個八歲的小孩。也難怪會嫌棄鎮上的同齡孩子而不願意去上學。

此間無語，三人在沉默中吃完了午餐。

方睿飯後去父親的屋子看了看，父親一如既往地昏睡在酒瓶之間，方睿見狀只能默默走開。

“小豪。”方睿喚來弟弟，方豪似乎還在生悶氣，不大願意搭理人。

“你已經八歲了。”方睿摸摸弟弟的頭。

“你知道八歲意味著什麼嗎？”

方豪抬起頭，迷惑地看著方睿。

“八歲，意味著你可以簽訂幻獸契約，擁有屬於自己的幻獸了。意味著你不再是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反而有一隻幻獸需要你的照顧了。”

方睿看著弟弟，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己。

“你很有天賦，比哥哥天賦更好。所以你看不上跟你一般大的小屁孩。”

方豪點點頭。

“哥哥當年也是這樣，哥哥甚至都沒有上過初級學院。直到十一歲的時候，才進入中級學院上學，要不是校長收了鵠伯的錢，都不讓我上學。”

“啊？”方豪驚呼，他不知道哥哥還有這樣的經歷。

“但是，從我進入中級學院之後，我就開始改變了。我第一次有了朋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人天賦能與我相比，甚至比我還強。”

“如果不去學校的話，我會以為這世界只有我們家周圍這麼一圈大小。我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什麼，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你看不上的那些小孩，流鼻涕的，尿褲子的，終究只是少數。可能你並不願意和他們交朋友，但是外面的世界，還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孩子。你想要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