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少在那裡做作！”張望先忍不住說了一句。

“要你管！”餘婉兒吐了吐舌頭，朝張望先做了個鬼臉。

這時，馬無疆已經緩了過來，覺得雙腿有了些力氣，便讓馬無霜不要再扶著自己，轉而往前兩步，對張望先喊道“師爺！”

張望先聽到馬無疆的聲音，便回過頭來，看著馬無疆，表情卻十分複雜。

“你都聽到了？”張望先看到神情同樣複雜的馬無疆，停頓了一下，問道。

“是，一清二楚。”馬無疆的聲音有些低沉，又覺胸前的傷口有些疼痛，身型一晃。

張望先見到馬無疆要摔倒，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伸手去扶他，但瞬間又停住手，退了回來。

馬無霜趕緊上前攙住自己的哥哥，將他扶穩。

而那馬無疆自然也是看到了張望先的動作，知道他是不自覺地關心自己，便心中一陣酸楚“師爺，若是為了復仇，何不在我等年紀尚幼之時，就殺我們了事，為何又要如親眷一樣，將我等撫養長大？”

張望先沉默不語。

馬無疆又想起兒時，自己燒迷糊，接連燒了兩天兩夜，洛陽城裡的醫生請了個遍，卻是毫無用處。是張望先揹著自己，連夜走了幾十里路，來到一個土醫那裡，求那人用了一個偏方，才將自己救回。

“師爺可還記得那次夜行求醫？”馬無疆見張望先不說話，便繼續說道“還有無霜小時，不慎落水，若不是你及時現，將她救了回來，我這妹妹怎能長到現在這般？”

馬無霜那時年幼，只模模糊糊地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卻不記得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如今馬無疆說起，才知道這人竟然是張望先。

“哥哥，你是說那時，是他救了我？”馬無霜看了看張望先，還是有些不信，便朝馬無疆問道。

馬無疆微微點點頭，示意她不要說話，有繼續說道“還有我年少時和人爭鬥，受了重傷，也是你在一旁照顧，還教我些武藝，讓我痊癒之後，再去找那人比試……”

“好了！別說了！此一時彼一時，我剛才說的你也聽到了，我要讓你馬家在最風光的時候落敗，那時救你們，也不用謝我！”張望先打斷了馬無疆，將手中的短刀一揮，大聲說道。

“不管你怎麼說，那些事情我銘記在心。”馬無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不慎碰到了傷口，臉上又是一陣難受。

“師爺，即便有仇，那也是先輩們的事了，為何一定要落在你我的身上？”馬無疆深吸一口氣，眼中一片真誠，緩緩說道。

張望先的臉上表情複雜，仰天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家門世仇，不敢忘記！”

“我爹在時，就與你兄弟相稱，如今算來，你更是我和無霜的堂叔。你也算是馬家人，怎能說這是家門世仇？”馬無疆內心實在不想就此與張望先翻臉。

“我不是馬家人！我姓張！”張望先的臉上再次露出猙獰，他父親一生鬱郁不得志的樣子又浮現在自己眼前。

見馬無疆還想繼續說話，張望先便大聲說道“不要再說了！你爹待我不薄，我心中自然知曉，但是這世仇，我不能不報！今日你們既然知曉，那你我今日便恩斷義絕，不再有任何關係！”

馬無疆聽罷，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再也不能將其勸動，便不再說話，又覺雙腳眼前有些暈，便讓馬無霜將自己扶到一邊。

“好吧，反正我和無霜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要殺我們，就來吧……”馬無疆低聲說著，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馬無霜有些不情願，皺著眉頭輕輕叫了一聲“哥……”又見馬無疆擺了擺手，便不再說下去。

張望先轉過身，重新面對魏雲龍，說道“暫且讓你們多活一會兒，等我殺了這兩個，再來取你們的命！”

“那就看你打不打得贏這位仁兄了。”餘婉兒笑了笑，對張望先說的這句話不以為意。

張望先冷笑了一聲，手中短刀已出，許多年來，他不曾顯露過自己的功夫，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會武功，風雷幫裡的人，只知道他是個替馬家出謀劃策的師爺，精通術數而已。

這把短刀鋒利無比，多年來無人見過，是張望先的爹爹傳給他的一把寶刀，而他習的這套刀法，也是招式奇特，刀鋒流轉，在空中變幻莫測，忽左忽右的寒光閃過，魏雲龍竟然不能看出他到底要攻在何處。

張望先的短刀在魏雲龍的眼前一晃，直接衝著他的胸口而去，好在魏雲龍的動作夠快，身子向後一撤，躲了開去。卻沒料到，這一招竟然也是虛招，短刀順勢一轉，又扎向魏雲龍的腹部。

魏雲龍來不及去擋，又來不及撤步，只好微微向後縮了一下，這短刀卻是鋒利，直接將魏雲龍的衣服扎透。魏雲龍這才回手一劍刺向張望先，逼得張望先縮回短刀，向後退去。

可是當張望先舉起短刀，刀頭竟然已經變得鮮紅，一滴滴鮮血從刀頭直落在地上。

“魏大哥！”餘婉兒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嚇得花容失色，同時朝魏雲龍受傷的腹部看去。

在一旁照顧自己哥哥的馬無霜，也跟著叫了起來“魏大爺，你沒事吧？”

魏雲龍摸了摸自己被刀扎過的地方，的確是受了傷，只不過還好，並未傷及內臟，只是傷口略有些深，暫時還不打緊，便朝準備朝自己跑過來的餘婉兒搖了搖頭，讓她不要過來。

“你的刀倒是很快，招式也很是古怪！”魏雲龍點了自己腹部附近的穴道，先把血止住，抬頭說了一句。

“呵呵，我的刀還可以更快，更怪！”張望先的臉上略微有些得意，自己的功夫這些年來雖然沒有對人使過，但卻並沒有荒廢。

在一旁的馬無疆看到兩人的打鬥，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張望先竟然會武功，而且看起來，還是個絕頂高手！馬無疆雖然也會些拳腳，但那些都是自己祖上傳下來的一些套路，與張望先的功夫一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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