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可以把你們的糖人放這裡當招牌嗎？”老闆又問道，剛剛那些小姑娘大多數人買的都是照著兩人做的糖人。

姑娘們聽到他們要走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失落，還有夾在其中的個別男子。

戚衡看到了那邊剛剛做好的被擺在一起的兩個糖人，只覺得小一些的那個越看越像顧洹，從嗓子裡擠出了一個“嗯”。

老闆喜笑顏開，他們今日買的糖人能抵得上好多天的了，也是正好春節期間，各戶人家的女孩子也都出來閒逛，不然就算有這兩個“招牌”在這裡也不行。

顧洹對著老闆說了聲“抱歉。”便拉著戚衡離開了。

“生氣了？”她看著身邊仍舊面無表情的戚衡，小聲地問了一句。

戚衡看著前面烏壓壓的人群，回了個“沒。”

“剛剛是我錯了，不該拉著你一起。 ”顧洹認錯認的十分迅，態度看起來也十分誠懇。戚衡本就沒有生氣，除了看到她被團團圍住的時候，現下更是沒了脾氣，只面上還是在端著。

“諾，我剛剛把你的頭咬掉了，給你吃我的這個。”顧洹將手中的另一個完整的小糖人遞到了他的面前，面上還帶著些肉疼。

戚衡似笑非笑的將頭往糖人的那邊偏了偏，便見拿著糖人的手往後面縮了縮，似是現自己的行為被現了，又破罐子破摔的塞到了他的嘴裡。

嘴唇和牙齒被有些堅硬的糖撞的有些疼，但甜意蔓延到了他的嘴裡。

“我不管，你已經吃了啊，這件事情翻篇了。”顧洹眼見著戚衡的臉停滯了一下，又柔和了下來，猜到自己哄好了，無聲的鬆了一口氣。

隨後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明明說了要與他保持距離，但相處起來又下意識的忘了這件事。

身邊人原本神采飛揚的臉突然沉寂了下來，戚衡自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餘光落在她的臉上，他把糖人拿開，問了句“怎麼了？”

顧洹搖了搖頭，只說了句無事，隨後估摸了一下時間，想著應該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間了，便主動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戚衡不理解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嘴中原本的甜意也漸漸消散，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糖人，只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大娘，我們回來啦！”兩人回去的時候便見桌上已經擺了一些飯菜了，大哥和大娘兩人還在往桌子上面端菜，看臉上的表情應當是完全說開了，她又重新將笑掛在了臉上。

“回來啦，正好，快來吃飯。”大娘笑著開口道，順勢轉過來來看向了兩人，看見戚衡時臉上帶著忍俊不禁的表情，問了句“是不是外面放鞭炮的人太多了？怎麼頭上都落上了鞭炮的紅紙？”

戚衡瞬間將顧洹當時的笑意和之後見到的每一個人的表情聯絡起來了。

顧洹沒想到大娘就這樣把她瞞了一路的秘密說了出來，甚至不敢扭頭去看戚衡，索性掩耳盜鈴，權當做沒有聽見，正準備朝著大娘走去，脖子後面的衣襟便被扯住了，阻止了她前進的步伐。

“洹洹就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戚衡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她的腦海中瞬間響起了“危險”的警告。

見實在掙脫不開，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說因為你太高了，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看見你信嗎？”

“你覺得呢？”戚衡抬起另一邊手輕而易舉的就揭掉了頭上的那一片鞭炮紙，那紙張還不小，顯得顧洹的話更沒有什麼說服力了。

“我錯了！”顧洹迅道歉。

“回去再跟你算賬。”戚衡見她如此沒有再過多糾纏，終是鬆開了手。

顧洹左右搖了搖腦袋，確定了下剛剛被小心的放在身後的糖葫蘆可還安好，笑眯眯的問道“猜猜我給您帶了什麼吃的？”

大娘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道“猜不到。”她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神情，就像是對兩人的互動喜聞樂見一樣。

“看！”她將糖葫蘆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來擺在了大娘的眼前。

大娘眼中閃過驚喜，剛準備伸手去接，手卻在空中頓住，隨後扭頭看向大哥。

“你身體不好，不能吃這麼多糖，給他們兩個小輩吃就行。”大哥面容沉靜，語氣柔和態度卻很堅決。

“我就吃一根。”大娘道。

“一根也不行，你以為你上次偷偷吃我沒看見？”大哥垂著眼皮，淡淡的開口道。

大娘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偷偷吃零嘴的事情居然被現了，有些心虛，就看著他。

顧洹倒是沒有想到大娘不能吃糖這一點，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蘆，搖搖頭道“可惜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把這兩根都吃了吧。”

大娘聞言瞪了一眼大哥，道“小氣鬼。”說完便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洹手中的糖葫蘆。

大哥終究還是退了一步，鬆了口“只許吃半根。”

大娘聞言眼睛一亮，顧洹也在此時將完好的糖葫蘆遞了過去，被她迅接過。

“先吃飯，吃完飯再吃。”大哥還是有原則的，制止了大娘正要將糖葫蘆往嘴裡塞的動作。她看了眼到嘴了的吃食，默默的放在了一旁，道“行了，都坐下吃飯吧。”

並且就把糖葫蘆放在了自己手邊的位置，還特地放在了大哥夠不到的另一邊。

“這應該是我們在這裡吃的最後幾頓飯了吧。”大娘正吃著飯呢，突然感慨道。

顧洹突然覺得嘴裡的飯沒有那麼香了，迅將嘴中的飯菜嚥了下去，問了句“您這是怎麼了？”

“我們準備搬回你大哥的家裡了，他母親年齡比較大了。父親去世時他便不在身旁，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大娘笑容中帶著些苦澀，說著看向了大哥，眼眶微紅接著開口道“他本是旁人口中的清俊公子，我不能讓他為了我以後被別人提起來便是不孝子。”

顧洹默然，知曉她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便沒有開口，或是說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說什麼，只能看著大哥把大娘擁入懷中，耐心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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