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戚衡自是不在意這些，他現在的心裡十分自責，讓顧洹白白的捱了這麼長時間的凍。

顧洹自詡瞭解他，也從他的面上看出了自責的神情，輕咬嘴唇，道“陛下不必自責這樣做也會更真實一些。”

“閉嘴。”戚衡只覺得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刻意的往自己的心上扎刀子，黑著臉道。

終是到了那個房間，戚衡將顧洹放在了床上，作勢要去脫她衣服。

顧洹迅用手按住了衣襟，一臉警惕的看著戚衡，道“微臣自己來就可。”

戚衡聞言也不強求，就站在一旁等著她換衣服。

“微臣臉皮薄，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換衣服，您能先出去嗎？”顧洹問道。

“怎麼，你以後面對自己的妻子也會這樣？”戚衡看著顧洹，問道。心裡卻是在想著，她長得好看，又有才華，想必以後上門說親的貴女能踏破了門檻，到時候他定要給她挑一個最優秀的。

顧洹還不知道他的心裡正想著以後給自己娶親的事情，只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嚥了口口水，道“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微臣暫時不考慮。”

戚衡輕笑一聲，終是怕她穿著溼衣服太久傷了身子，退了一步走了出去。

顧洹見此鬆開了捂住自己衣襟的手，卻見他又回過頭來，迅將剛鬆開的手放了上去。

戚衡見此挑了挑眉，道“倒真是害羞。”

“陛下可還有事？”

“朕就是想說一聲，熱水就在那裡，你先泡個澡再換衣服。”他囑咐道，又接著開口“給你兩刻鐘的時間，兩刻鐘後朕就進來。”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這次顧洹直到門被關上了才鬆開了自己的手，還不忘去看了眼門，見確實沒有鎖上的方式，只得作罷。

身上溼漉漉的確實很不舒服，顧洹迅脫下了身上的衣物，因為不夠細心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也沒有時間區管了。

脫下之後她跳入了浴桶中。

桶中的水十分溫暖，溫度十分合適。

顧洹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她多想再泡一會兒，讓自己有些僵了的身子迅回溫。只是時間緊迫，她不懷疑戚衡的人品，但畢竟這個門沒有鎖上，她總不能指望一個皇帝替自己守門吧。

只得不捨得起了身，快擦乾了身上的水漬便換上了乾爽的衣裳，看了眼溼衣裳裡那團有些特別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兒，卻就是在這個時候，戚衡敲了敲門，道了聲“朕進來了。”便走了進來。

她迅將那一團衣物丟到了一邊，坐在床上看著戚衡。

“還挺快。”戚衡見她已經收拾乾淨了，挑了挑眉，將手上端著的東西遞了過去。

“吶，剛熬好的薑湯，趁熱喝。”

顧洹聞言接過了他手中還冒著熱氣的薑湯，卻是牽扯到了身上原本被燒傷又被水浸過了的傷口，手上的動作一僵，但又迅緩了過來。

卻見那碗薑湯離自己遠了一些。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看向戚衡，問了句怎麼了？

“你身上有傷？”戚衡沒有錯過她停滯了的動作，問了句。

“沒有啊。”顧洹眨眨眼睛。

戚衡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將手上的薑湯遞給了她，看著她一飲而盡，這才接過了碗拿了出去，很快就又進來了。

“誰讓你回去拿試題的？”既然她現在已經被安頓好了，那就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了。戚衡定定的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這不是為了更令人信服一點嗎？”顧洹撇撇嘴，道。

戚衡臉色很難看，道“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朕反應及時，現在你就是一具燒焦了的屍體！”他的語很快，帶這些質問的意思。

“微臣這不是沒什麼事情嗎？”顧洹笑笑，落在戚衡的眼裡卻是成了無所謂的態度，這種認知讓他心中的怒意更甚。

“若是有事呢？”他不依不饒道。

顧洹見此陷入了沉默，終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微臣知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你這張嘴裡說出來的話真的還能相信嗎？”戚衡反問道，倒是徹底問倒了顧洹。

“今晚沒有囑咐好，讓你凍了那麼長時間，是朕的問題。”戚衡也承認了自己的問題。

說完卻又看向了她，接著道“但若你在現著火了的第一時間就跑出來，便不會有這些問題。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與你說過，不管生了什麼，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就是這麼保證的？”

顧洹垂著頭，微微聳肩，又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像是哭了。

“別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若是你真的出什麼事情，朕設的局把朕最信任的官員給套進去了，你猜那個時候朕會想什麼？”戚衡嘴上是這樣說著的，但語氣已經稍稍放緩了一些。

“陛下，微臣真的知錯了。”顧洹可憐巴巴的開口，又問了句“陛下那邊的調查怎麼樣了？”

其實整起事件的確只是他們二人設下的一個局。

顧洹前世的經歷告訴她這一次出題的人中定然有洩題之人，她便在最開始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戚衡，只是理由是為了以防萬一。

戚衡也很重視這次科舉考試，之前也的確出現過洩題的例子，所以他同意了，與顧洹設下了這樣的一個局，目的是找出隱藏在他信任榜單裡的那個背叛了的人，也是為了保證這次出題的嚴謹程度。

從那日她故意說出試題的擺放之處時，便已經將局設好了，那些人也不負所望，乖乖的跳進了她的陷阱裡，沒有一絲猶豫，她想起了那日一起回來的兩位官員，眼中閃過寒光。

在之後與戚衡的那一次爭吵，也是演給暗中之人看的，流言蜚語的源頭她也能猜到是他們，只是就算他們沒有出手，顧洹也會想辦法讓自己落入這樣一個艱難的境地，只為了最後的結果出來之時所有人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可以說他們騙了所有的人，今夜他們能夠選擇動手也是在兩人的預料之中，只是顧洹沒有想到他們會採取這樣的方法，後來想想倒也覺得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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