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洹見此，怕他會有什麼其它的安排，便沒有做這個出頭鳥，而是安靜的等著其它人的反應。

“陛下的意思，便是再派一位欽差大臣前去嗎？”還是畢大人最先開了口問道，他年齡已經不小了，就算自請要去也是不可能被同意的。

戚衡點了點頭，道“確實，容縣是個不一般的地方，不能放養，之前的那位大臣現在到底在何處也不清楚。平白的一個人總不能真的憑空消失了吧。”

“陛下。”畢大人又是要開口，像是要請命。

戚衡卻直接制住了他的話頭，一臉嚴肅道“朕知道愛卿想說什麼，朕不同意。”

“陛下，微臣身為臣子，本該為陛下分憂的，微臣身子還健朗，您不必憂心。”畢大人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戚衡臉色有些難看，道“洪姜，快去將畢大人扶起來。”隨後輕聲嘆了口氣道“容縣不過是一個縣，朕若真的將我朝丞相派過去，未免惹人非議。”

這時候，顧洹身邊的畢明煦動了，他直接跪在了自己父親的身旁，挺直脊背目光炯炯道“微臣願意為陛下分憂，前往容縣。”

畢大人看了眼自己身側看起來比自己還要高上一些的兒子，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卻也不乏擔憂。

戚衡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只是一臉失望的看著朝中的百官，道“朝中難道真是沒人了嗎朕用俸祿養著你們便是換你們現在默不作聲的？”

眾位大臣都沒有說話，或是說不敢說話，現在就算是被戚衡罵也比去送命好，誰不知道那容縣基本上就是個官員的噩夢之地，只是多山，就是派軍隊過去也沒用。

顧洹看著前面脊背挺得筆直的畢明煦，心思微動，抬腳便是要往前走。

只是她還沒有走幾步，便聽到站在最前面幾個的恭親王開了口，道“陛下，微臣身份不便，不然也是想去盡一份力的。不過微臣這裡倒是覺得有一人再合適不過了。”

“王爺請說。”戚衡看向他，心裡對他推舉的這個人已經有了猜測。

“微臣以為顧大人最是合適不過了。她本身才華橫溢，相信你不管遇見什麼事情定然都能化險為夷，微臣聽說她之前便去過洛陽直接端了當地的地頭蛇，更是查出了朝中的尚書，想必也是勇敢過人的。”恭親王恨不得將顧洹誇上天。

顧洹清楚，這是報復。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此去一行十分兇險，若是無功無過也就罷了，這可是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的地方。只是越豐的推舉反而正中她的下懷。

這下也不管什麼了，直接跪在了畢明煦的身側，微微垂眸，道“陛下，微臣願意前往容縣，為陛下分憂。”

戚衡眉頭皺的更狠了，再看看文武百官，恨鐵不成鋼道“朕滿朝文武，現在站出來的卻是兩個如此年輕的大臣，其它的人呢？”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紛紛跪了下來。

傅倡若不是要主持武舉，他定然也是願意去的，只是這事剛好撞到了一起，他也分身乏術，只能站在一旁看著跪著的那兩人，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戚衡。

“陛下，依臣看，不若就派顧大人與畢大人一同前去？這兩位都是極其優秀的人才，只是根基尚淺，若是能再多立些功勞也好服眾。”有人小聲道。

戚衡的眼刀子瞬間就丟了過去，道“不知道這位愛卿都有什麼功勞在身？”

那位大臣不再說話了，想也知道，顧洹立下的那些功勞隨便拿一個出來都已經不小了。

“陛下，不是朝中無人，只是現在確實沒有比這兩位更加合適的人了。”越豐看熱鬧不嫌事大，極力的推舉顧洹前往，許是為了稍稍掩人耳目些，也一直在推薦著畢明煦。

而處於風暴正中心的兩人一言不，筆直的跪在戚衡的面前，似乎那些大臣說的都不是自己。

戚衡終是淺淺的嘆了口氣，道“罷了，那便派你們二人前去吧。封顧洹為欽差大臣，暫掌生殺大權；畢明煦一同前往。事態緊急，最晚後日便要出。”

“微臣領命。”兩人十分一致的磕了個頭。

戚衡看著這兩人一致的步伐，心裡堵著氣，此去艱險與洛陽一行相比不遑多讓，只是那次他與傅倡二人都在她身邊，現在科舉未結束，他必須在京中坐鎮，只有挑選出真正合用的人才，以後才不會落入現在這般有些艱難的境地。傅倡也還有事，他只能讓畢明煦跟著一起，兩人也算是有個照應。

“陛下，這次女子科舉考試的人數不多，試題想必今晚便能完全改完，就能出結果了。”下朝後顧洹就跟著戚衡回了御書房，她正站在桌前，跟戚衡彙報著閱卷的程序。

戚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心思卻像是不在這上面。

她抬眸看了一眼，又迅低下了頭，道“陛下今日先是讓微臣不要自行請命，之後卻在恭親王的推舉下同意，是為了讓恭親王覺得他達成所願了嗎？”

“差不多吧。這訊息是朕昨夜得知的，縱觀本朝，能夠讓朕放心的交予這個任務的也只有你與傅倡，只是他還有事，而且為人稍稍莽撞一些，沒有你細緻。”戚衡將手中的冊子放在了一旁。

“之前你查出了越華清找人替考一事，越豐定然是將你記恨上了，與其讓他出其不意的做些什麼，倒不如直接將這個機會順水推舟的送到他的面前。”他看著顧洹，說的不多，也是相信她自己也是能猜到的。

她的官服穿了許久，又幾乎一直在忙碌，是以看起來有些舊了，若是穿在旁人的身上可能會有一種寒酸的感覺，但她那一張臉往上一放，便只剩下了兩袖清風的風骨，看的人神清氣爽。

“微臣明白。”

戚衡嘆了口氣，低聲道“自愛卿中了頭名一來幾乎一直都在忙碌，死裡逃生許多次，你心中可怨？就連這衣袍都舊了不少，怎麼也不去做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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