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你在這裡等我便可。”燕驚鴻丟下這句話，動身往江邊走。

“殿下，你在哪呢？我和你一起就好！”姬長鳶提起裙襬，在大霧裡摸索。

“你的左手邊，一直往前走。”燕驚鴻說。

姬長鳶按著他說的方向，邁腿走過去。不知道走了幾步，有隻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別走了，前面是江。”清泠動聽的聲音再度從耳畔傳來。

待她定神看向腳下，江水離她，僅有一步。

“殿下，我們要怎麼下去呢？”江邊的寒風吹得姬長鳶渾身抖，這是七月份，湘江邊怎麼就這麼冷呢？

“這裡，有船的。”燕驚鴻指著江面上的一葉孤舟。

燕驚鴻跳上小船，直直地站在船頭，雙手背於背後，眼睛直視前方，絲與碧衫飛揚，姿容優雅，一派風流端莊。

姬長鳶站在他身後，金色的眼瞳裡滿是痴迷之色。這樣的男子，能站在他身後，也是一種幸福吧？

真想抱住他，但是抱了，會不會被他踢到江裡去？

“殿下，這裡沒有船槳，船怎麼劃呢？”姬長鳶問。

“靠槳，是劃不動的，你在本宮身後站好，當心別被水裡面的惡靈給拉下去了。”燕驚鴻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冷冰冰的，卻帶了一絲關懷。

“知道了。”姬長鳶點頭。

小船在漆黑的江面上划動，水裡面像有大魚在遊行，打起水花。姬長鳶往江水裡望了一眼，只是看到成群的黑影，它們的尖牙利爪，在出白森森的光。

“別往水裡看。”燕驚鴻說。

還沒得姬長鳶應聲，江面上竄起來一團黑影，張開滿是利牙的血噴大口，直撲姬長鳶而來。

“殿下！”她大叫一聲，連忙向燕驚鴻跑過去，抱住他。

那團黑影撲了個空，又鑽回江裡，像是在忌憚著什麼。

因為重心都在船頭，小船往前傾瀉。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她這麼一抱，燕驚鴻一個踉蹌，險些連帶著姬長鳶一起掉到水裡。

“你可以讓開本宮了吧？”燕驚鴻陰著臉。

姬長鳶惺惺地鬆開他，站在他身後不動。果然抱著他，很有安全感。

今夜殿下的話很少，和平日那個話癆毒舌殿下截然不同。

“你不是想要翻船吧？和本宮站這麼近。”燕驚鴻幽幽地說。

“殿下的意思是？”姬長鳶怔怔地看著燕驚鴻的背影。

“到船尾站著去。”燕驚鴻話。

“哦，遵命！”姬長鳶愁眉苦臉的望船尾退。

退這退著，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往下落，全身被寒水籠罩。“啊！殿下救命啊！”

水裡面的惡靈的利爪劃過她的臉龐，在她清麗的臉上留下數道猙獰的血痕。

燕驚鴻臉色陰了幾分，帶個花瓶，真是礙事！

雖是這個樣想，燕驚鴻還是跳下水，拉住姬長鳶，把她拽了上來。

不救她，她就會被那些惡靈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多謝殿下相救！”姬長鳶捂著胸口，喘著氣。

她全身都溼透了，黑凌亂，沾著血貼在和白紙一樣蒼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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