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血眸
以往他倆雖誰也瞧不上誰般不對眼,但也不曾說過真心傷人的話語,可自從汋鬱離開雨落仙山之後,他倆再見面說話句句膈應,句句難聽又晦澀難懂。
“秋語,這人是誰?說話好生囂張不客氣。”雪櫻附在耳邊輕聲問道。
汋鬱瞧著我倆咬耳朵,挑了挑好看的眉,想來雪櫻說的話他也聽了過去,我抖抖嘴角不語,此刻心感尷尬。
“哦,知曉了,這便是你下山要尋的東西?”
雪櫻話語剛落,他一記狠厲法術便直直像雪櫻胸口要害處襲來,幸得我眼疾手快,抱著雪櫻飛快閃至一旁,怕會傷及邊上的無辜人,我出手化解開去。
可他那股子狠力還是將周邊的一切掀翻了去,帶起的雪花飄灑在空中,久久不散。
這般飛沙走礫下,剛才還眼冒精光,恨不得吞下他倆的人,此刻慌亂逃竄,躲避不及,不消片刻,街邊閒逛看熱鬧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只有一人,堅立不動。
汋鬱身後不遠處,與他同色衣裳,乾淨利落,冷豔絕倫的女子。
不知為何,總覺得她望向我的目光殺氣滿滿,不懷好意。
可我從未見過她,何來這般的仇怨?
瞧我手掌凝氣抬起要襲向汋鬱,她雙手摸向腰間的兩把短劍,急切上前,眸子中的戾氣與慌張,讓我心中氣焰消了些,慢慢放下手。
我停下,她便又停在了原地,手卻不曾收回,時刻打量著我。
“你何時變得這般狠戾,一個素未謀面的柔弱女子與你能有何仇,竟能下此狠手。”我移回目光,盯著汋鬱的眼睛,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想,怎麼思?
“我在你心裡不是一直心毒手狠,麻木不仁?怎麼這會倒問我何時這般狠戾,真是笑話。”言語便言語,他卻步步逼進我,還有一步之距,我不動不移,看他到底想做甚,易風卻拉開我,擋在他眼前。
“怎麼,你現在贖罪?哦,不對你現在是想要她的心,哈哈,你覺得可能嗎?”他頓了頓又言道“晚了!”
“汋鬱,你休得胡言亂語。”有些事經不起提起,可他總是喜歡用這些來刺激我,贖罪?不是什麼罪都能贖的,況且,易風與我沒有何罪,他的行為言語更不是汋鬱說的贖罪那般,有的只是對我的態度變好了。
“你看,她總是急急撇清與你的關係,你覺得你還有可能嗎?”
聽他這話,易風偏頭望我,我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口,可對上他不知為何變得憂鬱的眼睛,我還是有些愧意,我回的太急,好像是我有多嫌棄他,沒有人希望自己是招人厭煩的。
“她如何,我都無妨,但是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為何出手傷我?”許是雪櫻也瞧不慣汋鬱囂張氣焰,跑來質問他。
“哈哈哈,你倒是有膽,敢質問我,為何?你看她的眼神,我不喜歡!”
這是何道理?我知曉雪櫻瞧我的眼裡總是充滿歡喜與欽佩,可這與他有何關係,懟完易風,又懟雪櫻,他恨我恨到,恨不得將我身邊的人都趕走,巴不得我孤家寡人他才如意。
“你不要欺人太甚,說,那些凡人被你放哪兒了?”我拔劍直指他喉,對他真是越來越沒耐心了。
“你怎麼就覺得他們還活著,早被我殺了,能放哪兒,當然是肚子裡了!”說著還挑釁般拍拍肚子,望我的眼裡滿是謔笑,也不知我有何讓他笑的。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每每都欠打。”撥開易風與雪櫻於一旁,我凌風快出手向他襲去,他也不含糊,腳一蹬飛身一側,險險躲過我的劍鋒。
看來這三百年來,他可沒閒著。
瞧向我撲來的另一個黑影,她血紅的眼睛直射我眼,我晃神收勢不及,她的劍鋒轉眼便要至心口處。
“秋語......”雪櫻急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慌亂中還隱約聽到她疾跑的腳步聲。
可她的劍終究沒有捱上我,便飛離我一丈遠,伏地吐血,臉色瞬間煞白的可怕,那散落在地的梢也沾染些血跡,黏在一塊,。
眼前一截黑衣飄過,我轉身望向汋鬱,他雙手背於身後,倒是易風出掌的手還僵處著,只是易風怎會出這麼重的手。
那女子滿臉悲愴與不可思議,有些觸動我。明明都動手起來,怎會變成這番情景,我一臉茫然的處在原地,這還打不打了?
雪櫻急急上前檢視我的身體,我心平氣穩的道了兩次‘無礙’她才放下心。
汋鬱神色晦暗胸腔起伏似有灼灼怒火,眼眸似淬了冰,寒氣逼人,厲聲道“退下!”
那女子擦擦嘴角的鮮血,艱難的爬起身,戰戰兢兢彎腰拾起雙劍,聽從得退至一旁,梢從臉上拂過,一抹血跡又出現在她煞白的臉龐。
我瞧著她甚是心疼,可身邊的兩個男子卻無動於衷,心無波瀾,眼中無半點憐惜。
易風如此便算了,說到底他與她始終是不相識的陌生人,而汋鬱亦如此,我便百思不得其解。
從他倆的關係看來,那女子在他手下效力,說明她是他自己人,可他對那女子也如易風一般猶如陌生人,不知是他太過冷漠無情,還是對那女子處事不太滿意。
此刻那女子已收斂眼簾,微微支撐立於一旁,隔著朦朧細雪,從她眼角看去,眼眸哪有紅色如血,明明黑如曜石。
也許是我打量那女子的眼光太過灼烈,汋鬱便出聲道“怎麼?對她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