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和過去很不一樣。”

陳茹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要把此刻的顧明池永遠記在心中。

顧明池明白，她看的既不是任南熹的皮囊，也同樣不是自己的靈魂。

陳茹，透過自己看的，向來都是她自己，也有她自己。

顧明池壓低了眉骨，抿著唇，感受著心頭隱秘的慶幸連同愧疚一起，像一場亮如白晝的火光，用熾熱照亮他所有不可言說的心思。

“謝謝。”他必須和陳茹說一聲謝謝。

還有抱歉。

顧明池的目光很淡，心裡像是湖心那一圈一圈沒有回應的漣漪，不斷外擴。

那聲抱歉，他出自真心。真的抱歉，用一個本該不屬於此的靈魂，竊聽了她的過往。

哪怕她一無所知。

……

顧明池回來的時候，任南熹沒睡，捧著一本財經雜誌，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書也差點掉到了地上。

封皮的內容，讓顧明池心底的愧疚愈演愈烈，深邃的眼眸是被刺痛後的驚惶。

一言未，顧明池走上前，輕輕地將書抽離放到了邊上。

光暈打在他最常看的書上，卻反常地讓他的嘴角凝結出冰冷之意。

不曾多加思考，顧明池就把書翻了個面，甚至由原本的桌面直接挪到了角落裡，隱在黑暗之中。

這本就不是她想看的東西，她不該，也不必強迫自己。

顧明池做好一切後，重新轉過身來，本能地想要把任南熹抱回床上，卻在看到那張屬於自己的臉時，再一次地意識到了現如今的處境。

嘆了口氣，失落轉瞬即逝。

顧明池擠著眉眼，想讓自己笑得更自然些。卻終究壓不過內心的倦怠，透著一股恍惚的滄桑。

顧明池伸手推了推任南熹，拿起一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去床上睡吧。”

“你回來了？”

二人齊齊出聲。

任南熹睡眼惺忪，狹長的眼眸，含了幾分軟和的溼潤。

任南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讓自己醒神，又在中途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看的書，便開始在地上尋摸了起來。

那是顧明池的書，他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

但那會兒，她手邊能找到的只有那個。

而且多學一學，按他們眼下互換的情況，沒準那天就派上用場了。

到時候，她要讓所有人都為任總裁驚豔。

“去睡覺吧。”顧明池舒了一口氣，語氣溫和，聲音低醇如酒。

短短四字明明隔了點距離，卻要任南熹覺得，他就在自己身側，猶如耳邊輕喃。

親近、友好……

要她一時招架不及。

聯絡起顧明池的行蹤，任南熹的思維不斷散，終於要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只是多少有些離譜而不自知。

任南熹以為，一定是陳茹晚上找他訴苦，把徐渣男那邊破事來回說上了n多遍，讓他不恥的同時，越決定要端正自己，和渣男劃清界線！

嗯，孺子可教也。

孩子三觀正，爸爸她真的很欣慰。

這麼想著，任南熹的語氣也隨意不少，至少沒了先前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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