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紅龍女王氣呼呼地反駁道，“我親眼看到他的，我和他……我們有過一段最美好的記憶，雖然後來他還是消失了，但是……你想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假的嗎？你……你別想騙我！”

看著紅龍女王臉上異樣的潮紅和目光中隱約的恐懼神情，阿爾薩斯心中十分不忍，但是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把事情給紅龍女王講清楚。

“女王閣下，你說的‘他’是一個人類……我們先不去考慮一個人類怎麼可能從一萬年前一直活到現在的問題……我想說的是，人類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一萬年前，因為一萬年前根本就沒有人類這種生物。”阿爾薩斯對紅龍女王說道。

“沒有人類這種生物？”紅龍女王喃喃地重複著阿爾薩斯的話，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明明見過他和霜的……他們都是人類，你怎麼能說人類在一萬年前不存在呢？”

“女王閣下，你看著這牆上的畫像！”阿爾薩斯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牆壁，大聲說道，“這些畫像代表著米奈希爾家族的榮耀歷程，同時也是記錄著人類歷史的展……我不敢說米奈希爾家族是現在人類社會中最古老的家族，但一定是其中之一。”

“可是你看看，那一排畫像最開始的那一個，我們家族第一次更名為米奈希爾家族時候的族長，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兩千年前！雖然在洛丹倫王國誕生之前，米奈希爾家族就已經在洛丹米爾湖畔定居，但是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姓米奈希爾的人出現在一萬年前？”

——阿爾薩斯眼見著自己越是說下去，紅龍女王的臉上恐懼的表情就越來越多，她甚至開始微微掙扎起身體，想要躲開阿爾薩斯的面前，想要逃開——她不想聽阿爾薩斯說這些東西。

但阿爾薩斯還是要繼續說下去“不僅僅是米奈希爾家族的人不會出現在一萬年前……人類就不可能出現在一萬年前，因為我們的歷史根本就沒有一萬年！”

“你胡說！”紅龍女王猛地掙扎著站起身來，阿爾薩斯的力道無法和她相抗衡，被她輕而易舉的甩開，向後跌坐在地上。

“大蠢龍，你敢對主人動手！”霜之哀傷被紅龍女王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阿爾薩斯的身邊，把自己的主人扶了起來；再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確認阿爾薩斯的屁/股還完好無損之後，小魔劍憤怒地想要和紅龍女王幹上一架。

“誰……誰讓他胡說八道！”紅龍女王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過大了，但是這個人類小鬼頭……實在太過分了！

“說什麼人類不可能出現在一萬年前……哼，說到底只是一個凡人，你又能知道什麼？”紅龍女王氣鼓鼓地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很笨，沒錯，這一萬年以來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唯獨他，唯獨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對我說過的話，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忘記的，再過一萬年也不會！”

蠢貨倔起來反而更難說服啊……阿爾薩斯拍了拍擋在自己身前的霜之哀傷，示意自己沒事。

關於人類是如何誕生的這件事，拿到任何一個學識淵博的學者面前，他們都能津津有味地給你講上一天，然後告訴你……這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人類的壽命實在太短了，短到他們之間語言交流的年限甚至無法過一百年；所以人類只能用文字把現在生的事情記錄下來，供幾百年之後的同胞們瞭解。

阿爾薩斯熟讀過人類記載的艾澤拉斯世界的史詩和史集——在三千多年前，名叫阿拉希的一個人類部族統一了處於四分五裂的其他人類部族，建立了阿拉索帝國。

在這之前，只有散碎的、被帝國學者整理出來的各個部族的傳說和詩歌，可以將人類的歷史再向前追溯最多一到兩千年……可是一萬年前的人類？

人類無法從自己的歷史中得到自己的來歷，但是他們可以從其他種族的記載中得到這些——高等精靈，他們的壽命足夠悠長，歷史的記載也足夠詳細。

從這些盟友們那裡，人類知道了一些更加準確的時間——雖然高等精靈們也不清楚人類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片大6上的，但應該不會比他們更早——也就是說，艾澤拉斯大6上的人類活動痕跡，不可能過六千五百年前。

所以說，紅龍女王所講述的“一萬年前”出現的兩個人類，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人類；因為在一萬年前，人類還不是人類……

阿爾薩斯深深地知道這一點——他也許是唯一知道這一點的人類；阿爾薩斯不知道這些在天空中盤旋的巨龍會不會偶爾注意到地上出現了一種新的物種，但從紅龍女王的表現來看，她顯然不是很瞭解人類的展史。

“女王閣下，其實你可以回憶一下。”阿爾薩斯仍然做著最後的努力，“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這片大6上的動向，不過……我想，在一萬年前，你應該沒有看到過除了那兩個人之外的其他人類吧？而且，那兩個人應該也沒有和你提過他們的來歷，或者說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同伴吧？”

“你……你怎麼知道？”紅龍女王仔細地回想著，從她自己早已經模糊固化的記憶中尋找著想要反駁阿爾薩斯這些話的論點，卻沒有得到任何支撐。

這個人類小鬼頭說的沒錯——紅龍女王心中有一個聲音說道——在一萬年前，你確實沒有見過其他的人類；而且，那兩個人的力量很強大，和人類這種孱弱的生物沒有什麼共同之處……

“可是，可是他親口告訴我，他是一個人類……”紅龍女王喃喃低語道，“他是不會騙我的。”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騙你，但是你說過，他最終消失了——而且沒有帶上你。”阿爾薩斯知道自己的話聽上去很殘酷，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相比之下，究竟是活在虛無縹緲的希冀之中，還是瞭解事實的真相更加幸福一些呢？

後者固然殘酷，可是當前者被揭穿的那一刻，痛苦和絕望難道不會變得更加強烈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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