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歸開心，寧毓初能感覺到皇兄對醜八怪自內心的不喜。

雖言語得體，但字裡行間中都是對唐黎的種種否定。

就差沒直白說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皇兄對她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麼一想，他就不快了。

不行，他得幫醜八怪解開誤會！

“青秋，磨墨！”

於是腦回路不在同一條線上的倆兄弟，信來往得更頻繁了。

這段時日，唐黎從哥哥姐姐口中，得知跟小魔王有關的評價，皆是讚美多過批評。

這是好現象。

她稍稍將心放進肚子裡，才能分出精力和婉表姐探討唇膏面世一事。

騰雲樓前的青石小道，被雪覆蓋了一次又一次。

時光如駒光過隙，在少年拳風中拂過，在筆墨中溜走，在棋盤上跳躍，在琴絃上舞蹈。

晃眼就到了考前一日。

語文課上，唐明愚將桌上材料一收，戀戀不捨道“時間就這麼多，我能教的也就這麼多，世子就將所學的，好好複習一番，考題內容都在裡頭。”

繪畫課上，唐清逸屈指敲著桌面，打趣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是騾子是馬，明日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下完最後一盤棋，唐清流淺笑道“一次考試不代表什麼，但世子還是得認真以待。”

琴音一停，唐輕葵收手，淡聲道“我已盡力，還望世子明日好好表現。”

武術課上，唐琢風不放心交代道“考的時候可不要給我丟人！”

算術課上，唐琢玉合上書頁，淡笑道“最後一堂課就到這，世子明日照常揮即可。”

太陽朝升暮落，屋內的人來來去去，最後窗欞下，只剩下寧毓初一人。

他反手擱在腦後，靠著椅背懶懶地坐著。

這一日看似和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大家照常來上課，照常下課。

但還是不同的。

比如，沒了課後作業。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幾個月地獄式訓練要結束了，若是三個月的他，定然是要大放鞭炮慶祝一番。

然而等終於到了這一刻，他覺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動興奮，反而有些難以言明的情緒在心中酵。

他目光虛虛掃過屋內擺設，棋盤，筆墨紙硯，黑板……

明日過後，這裡就再也不是他的課堂了。

他支著下巴，在夕陽餘暉中，坐到了夜幕降臨。

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枝頭落雪，驚飛了叢中鳥雀，也驚動了呆的寧毓初。

他動了動痠麻的身子，準備起身，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轉眸，唐黎揹著手笑盈盈地走進來。

“世子，早就放學了，你怎麼還待在這？是不是捨不得下課呀？”

寧毓初心虛地揉了一把臉，底氣不足地反駁道“你別瞎說，爺只是東西落在這裡，找不到而已。”

唐黎揚眉，哦了聲。

他裝作沒看到她眼底的懷疑，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

“當然是……”唐黎從身後拿出毽子，落腳一踢，“陪你玩呀！”

寧毓初伸手一接，茫然道“玩？”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熱鬧的呼喚聲。

“世子，小妹，你們快出來啊！”

寧毓初走到門口，唐家八兄弟姐妹全都到齊了。

他眸底劃過驚異“你們……”

唐黎立在他身側，俏笑道“俗話說得好，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今晚我們一起陪你玩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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