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蛋跑到寧毓初跟前，小迷弟般雙眼亮又蹦又跳道“大哥哥，你太厲害了，嚯嚯嚯就把胖頭他爹打趴下了，大蛋從沒見過像大哥哥這樣勇猛的人！”

寧毓初嘴角上揚，卻故作風輕雲淡般“小場面，沒什麼。”

路過的唐黎，伸指戳了下他的腰。

他疼得彈跳老遠，瞪圓眼“醜八怪！”

唐黎笑眯眯學他的口吻“小場面，沒什麼。”

寧毓初……嗨呀，好氣！

唐黎不逗他了，穿過小小的院門，低頭辨認了下腳底的植物，選了個方向前行。

走著走著，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她沒回頭，輕笑道“跟著我幹什麼？”

寧毓初雙手交疊搭在腦後，聞言口不由心道“誰跟著你了，這路又不是你開的，爺想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你管不著。”

唐黎停下，往邊上一讓，笑道“那我就不擋著世子爺的道了，您請。”

寧毓初……

見他一臉醬色，唐黎低笑“走吧。”

寧毓初輕哼了聲，坊間說的沒錯，這女子的心思，就跟六月天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唐黎沒有走太遠，在溪邊停下。

積雪覆蓋草地，尚有些青草冒出頭來。

她撥開積雪，尋到幾株藥草小心翼翼拔了起來。

“你跑來就為這？”

邊上傳來小魔王不解的詢問，聽這語氣，彷彿她腦袋壞掉了。

唐黎不想搭理他。

碰了一鼻子灰，小魔王撇了撇嘴，坐在大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看她挖草。

她側對著他，蓮青色的裙襬鋪了一地，像是夏日青嫩的荷葉。

而她面容明美，唇瓣不點而紅潤，唇角微微彎著，脖頸瑩白，背脊直挺，如亭亭玉立的蓮花，高潔清純，不染塵埃。

風來，絲隨風飄動，裙襬翩躚。

像蓮花在池中搖曳生姿，美不勝收。

寧毓初看得失神，直到不遠處傳來莊稼漢的呦喝聲，他才驚得回神。

他垂下眼瞼，摸著鼻子心中還有些餘悸。

奇了怪了，他怎麼會盯著醜八怪看半天？

為了不讓心底那古怪的感覺停留太久，他跟唐黎說起了溫大娘家的事。

唐黎輕嘆道“她一個女人，又要養家又要拉扯一對兒女，挺不容易的。”

寧毓初頷道“若是她相公高中，她也就能享清福了，若是不中，家裡多個人當幫手也好。”

唐黎挑眉“哦，是嗎？”

寧毓初捕捉到她嘴角的嘲諷，不禁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黎低眸輕笑了聲“三年未歸，隻言片語都沒有，只有三種可能。”

寧毓初直起身“哪三種？”

“第一種，客死異鄉。第二種，名落孫山，無顏見江東父老。”

寧毓初覺得有道理，追問道“還有一種呢？”

“金榜題名，拋妻棄子。”

寧毓初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性。

唐黎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如果第一種，那還可以原諒，若是最後兩種，那還不如當他死了。”

臉面哪有妻兒重要？

若為榮華富貴拋棄妻兒，那良心就是被狗吃了。

聽著醜八怪涼涼的語氣，寧毓初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就差沒賭咒誓，他才不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但轉念一想，關他什麼事？

差點就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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