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不合規矩。”

“你見過本小姐守過規矩嗎？”

沒過一會，門鎖被開啟。

唐黎和寧毓初對視了眼，都十分意外。

“快躲起來，別讓她看到你。”

寧毓初四下亂轉，慌忙找地方藏身，在房門被開啟時，他鑽到了床底下。

藍陽錦站在門外，身上是拋繡球時的那身鳳冠霞帔。

那到腳踝的門檻像是楚河漢界。

進，許是萬劫不復。

但她在與唐黎對視時，抿唇跨了進來。

門在她身後關上。

她揚起一抹笑“黎哥哥，聽說你找我，所以我來了。”

唐黎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在一步之外停下，心裡不忍又懊悔。

“藍姑娘，我——”

這一聲藍姑娘，比門檻更像是楚河漢界，在兩人面前劃下一道鴻溝。

她噙著笑打斷道“你不是叫我錦兒嗎？”

唐黎垂下眸“我不配。”

藍陽錦袖子裡手指緊攥，面上卻仍平瀾無波笑道“黎哥哥為何這麼說，總得有個緣由吧？”

唐黎雙拳緊握，緩緩抬起頭，看著這如花似玉年華正好的少女，笑靨淺開，眼底盡是情意。

為何自己之前那般遲鈍，沒有現她的不對勁？

不對，自己化身男兒身，理應注意分寸，不該讓人誤解。

藍陽錦見“他”欲言又止，心下涼了一半，卻仍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黎哥哥可是嫌我比你大，不過我聽說，女大三抱金磚，我娘也比我爹大一歲呢。”

唐黎見不得她這樣放低自己，委屈自己。

初見時，她如清蓮聘婷玉立，是高傲的。

相處時，她想法獨特，不隨波逐流，是特別的。

到了這時，唐黎仍希望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獨有自己一份清傲。

唐黎閉了閉眼，望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藍姑娘，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我這輩子無論與誰成親，都當不了新郎。”

“什麼意思？”

藍陽錦驚訝間，唐黎伸手將束帶解開，三千青絲飄落。

她抬手一抹，濃眉變成柳眉，為凸顯男兒氣概的鼻影也被她抹掉。

俊美少年郎，眨眼就成精緻漂亮的少女。

人還是那個人，五官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弱化的女氣顯現，強化的男兒氣消失。

藍陽錦震驚，無意識後退了兩步。

“你——”

唐黎垂眼低聲道“女兒身不如男兒身在外行走方便，故而我才如此扮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你若是要打要罵，我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藍陽錦扶著桌子，才不至於讓自己軟倒。

她喃喃道“你騙了我。”

眸子瞬間溼潤凝成眼淚落下，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上。

唐黎想上前，被她抬手擋住。

“不要過來，你這個騙子！”她失聲衝她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唐黎不知該說什麼。

她從未有意對藍陽錦表露過任何曖昧的話語，可事實已釀成，無論如何，她都有責任。

這時，曉月在外面敲門道“小姐，姑爺，吉時已到，準備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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