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毓初回了醫館，唐黎不在，她時常出診，他也沒在意，但到了晚上，她仍未歸來。

他去問周壽春“唐黎去給誰出診了？”

周壽春正在記賬，聞言回道“去賀府了，賀老夫人今日突然急症，情況可能有些兇險。”

說話間，榮寶跑進來道“方才賀家下人過來說，賀老夫人雖然有所好轉，但病情反覆，所以唐哥哥今晚會留在賀府。”

周壽春點頭，交代榮寶幾句，轉頭現寧毓初仍在。

“寧公子，可還有事？”

寧毓初拖了張椅子過來，懶懶一坐後開口“周館主，聽唐黎說，以前是你負責治療賀老夫人的病？”

周壽春嗯了聲“賀老夫人是積勞成疾，身體虧空，我治療了幾年後，因為私人原因，我不再給人治病，就換成了館內另一位大夫，不過這些日子他家孩子丟失，無心坐堂，後面小唐來了，就由她接手。”

他又問“你覺得賀老夫人這病，能否治癒？”

周壽春搖了搖頭“賀老夫人這身體就像是大樹的根，腐朽了，澆再多的水，曬再多的太陽，也沒有用，因為樹已經沒有吸收養料的能力。”

寧毓初頷“那賀萬海對此是什麼態度？”

周壽春意外地朝他看去一眼。

寧毓初坦然地接受他的打量。

許是沒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周壽春嘆氣道“萬海不想放棄，每日數不盡的珍寶藥草不要錢的買進，可是我勸過他，這樣是徒勞無功的，而且老人身體的病痛會與日俱增.”

寧毓初接過話“但他聽不進去。”

周壽春點頭“沒辦法，他這人太孝順了，不忍心就這樣黑人送白人。”

在他感慨時，寧毓初略想了片刻，再問“既然賀萬海這麼執著給賀老夫人治病，除了找過妙回館，他可還有想過其他法子？”

周壽春點頭“有，他花重金尋名醫，可結果都是一樣……”

寧毓初見他說到一半，突然遲疑起來，追問道“周館主為何不繼續說下去？”

周壽春看了他一眼，露出抹無奈笑意“只是覺得說出來，有些抹黑萬海在民間的形象，像他那樣聰慧的人，竟也會犯傻。”

寧毓初覺得這可能是個關鍵突破口，心中一緊，臉上卻不顯露半分，語氣如常道“哦？指的是什麼？”

周壽春這才開口“說來也是玄乎，他一日外出談生意，遇到個道士，那道士說中了他家中出的幾件事，包括賀老夫人重病臥床的事，說是府裡有邪祟作怪，才會招來禍事。”

寧毓初眯眼“所以他就把道士請回家驅邪？”

周壽春點頭“道士在他家做了幾天法事，可沒有任何成效，萬海一氣之下，就把人給趕出去了。”

寧毓初忙問“這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周壽春想了下搖頭“就他府上的人知道，他待下人很好，下人不會在外嘴碎。”

“那位道士如今在哪，周館主可知？”

“不知，只知他是被萬海從崇川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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