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從寧毓初身後探出頭，看到定在地上，一腳光著，一手拿著鞋子，作勢要打嘯天的天光老者。

她上下打量他，眼神突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天光老者嚥了下口水，慌張道“小梨子，寧小子，老夫可以解釋的！”

下一刻，唐黎和寧毓初坐在一邊，天光老者隔著桌子坐在另一邊。

他擱在桌子下的雙手絞著，眼睛亂飄著，一副十分心虛的模樣。

寧毓初眯眼道“你不是要解釋嗎？怎麼不說話了？”

唐黎倒了杯茶，溫聲道“天光爺爺，您喝口水潤潤喉，慢慢說。”

茶杯剛放在桌上，就被寧毓初一把搶走。

他兇巴巴威脅道“喝什麼喝，再不說，飯都不給你吃。”

換做平日，天光老者鐵定跳起來，朝唐黎告狀寧小子兇他老人家。

但今日，他吭都不敢吭一聲。

他小聲道“老夫是今日才突然間感覺到雙腿有力道，心裡十分開心，想等著你們回來，跟你們分享這個好訊息的。”

那打嘯天的利索勁，怎麼看都不像是大傷初愈。

寧毓初呵笑“編，繼續編。”

天光老者努嘴，卻不敢看他“老夫沒騙你。”

寧毓初雙手撐在桌上，朝他逼近，薄唇勾起抹壞笑道“你敢對天誓，騙人一輩子不吃肉那種嗎？”

天光老者縮起脖子，跟棵黃花菜似的，蔫了。

唐黎拍了寧毓初一下，寧毓初不情願退回去。

她重新拿過茶杯放在天光老者面前，把糕點帶著往他面前一推，笑道“這是東街那家梅花糕，您不是念叨著嗎，毓初回來時給您買的。”

換做平時，他肯定就搶過去開啟吃，今日卻一動都不敢動。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她“小梨子，你不問老夫關於能走路的事嗎？”

唐黎溫和一笑“其實早在半個月前，我為您診脈時，就現您兩條腿能動了，不過您不說，應該是有您的想法，我們作為小輩的，讓您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

天光老者背直了一半，想到什麼又忐忑道“老夫騙了你，你不趕老夫走？”

唐黎看到他眼底的不安慌張，心裡動容，搖頭一笑“我和毓初不是和您說好了嗎？以後由我們給您養老，照顧您晚年，難道您忘了？”

對上這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天光老者頓時覺得無比羞愧。

他低下頭，坦白道“之前小梨子說老夫的腿要三個月才能下地，老夫就沒在意，半個月前，老夫的腿突然就能走了，老夫很開心，只是——”

寧毓初接過話道“只是捨不得小爺這個免費的勞動力，能成日揹著你，還能因為傷病博得我們的同情，讓我們處處讓著你，小爺說得沒錯吧？”

天光老者沒有吭聲。

寧毓初氣呼呼道“你這個糟老頭，真是壞得很！”

天光老者嘿嘿一笑，將糕點往他面前一推“吃糕吃糕。”

寧毓初哼了聲，想到什麼，再次壞壞一笑道“對了，既然老頭你能走路了，那就不需要我們近身照顧了，回頭我們租個宅子，我們去書院，你就在宅子自己生活，如何？”

天光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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