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縈，你看我穿哪一件好？”楚曦看著剩下的衣裳，問水縈。

水縈一怔，本以為她已經選好了衣裳，才拿來給自己的，沒想到她竟然讓自己先挑。她頓時有一種搶了她心愛衣裳的感覺，放回去不是，拿著也不是。幸好楚曦對那件衣裳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留戀。

“穿這件海棠紅色的好不好？”既然是和世子一起賞花，水縈覺得還是穿得嬌豔一些好。

楚曦的臉瞬間和那件衣裳變成了一種顏色，小聲問了一句“會不會太顯眼了一些？”

看的出來，她也有意穿這一件，只是有些羞澀。

“你先試試！”水縈催她。

“對呀，小姐先試試！”巧兒也催她。

“那我聽姐姐的。”這女孩子一多，你一言我一語，便能讓人膽子大起來。楚曦抱著衣裳走到了屏風後面。

不一會兒，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一樣，楚曦走到了屏風前面。衣裳的裙襬微微拖曳著地，雖是嬌媚的海棠紅，那海棠紅卻是從腰間漸漸淡去，到裙襬處，已經成了純白色。又在那嬌媚之態上，添了一絲仙氣。

水縈由衷的讚歎一聲“真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今天就娶你過門，哪裡輪得到康王世子走這天大的狗屎運。”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好生粗魯。”巧兒鄙夷的看了一眼水縈，鄉野姑娘就是粗魯。

楚曦雖然不明白狗屎運是什麼意思，但卻被水縈的話逗笑了，露出了大家閨秀少有的嬌俏“姐姐說的對，他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兩人對視一眼，呵呵笑了起來。

夜漸漸深了。楚曦湊在水縈耳邊，低語“水縈，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不等水縈迴答她就推搡著將巧兒推出了門外。

巧兒聽著屋內的歡聲笑語，失落的離開了。

這幾日，水縈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問楚曦怎麼才能去文淵閣，據說歷年參加科舉的學子的考卷，都存放在那裡。此刻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兩人躺在床榻上，楚曦側著身看向水縈，怯怯相問“水縈，你說世子喜歡不喜歡我？”

“你是她未過門的妻子，他不喜歡你喜歡誰去？”水縈理所當然道。

楚曦的面上閃現出一抹鬱色，“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擔心。當年我和他定親之時，我才五歲，這幾年來也沒見過幾次面。若說他喜歡我，我覺得不太可能。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來如此，可我還是希望他是喜歡我才娶我的！”

哪個對情愛抱有幻想的女子，不希望有一名一生一世的一心人，比如曾經的自己。水縈看著她期許忐忑的眼神問她“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楚曦想了想，道“應該是喜歡的吧。每次聽到他的訊息，我都會高興好幾日。他也會常常派人送好東西給我。也因為他，那些王侯世家的小姐見了我都禮敬有加。這一次，我聽人說，康親王想讓世子完婚，也是因為這個他才約我去花朝節。”

“你不想和他完婚？”水縈看出了她的擔憂。

“也不是，我就是有些緊張！”

這婚姻大事，怎麼能不緊張，水縈問他“義父呢，義父怎麼想的？”

“哎”說到這裡楚曦嘆了一口氣“爹爹當年連四品都不是，一直覺得康親王能看中我們家做親家，是祖上積德，天大的運氣，就怕康親王悔婚，巴不得我早早嫁過去呢！”

義父一介四品官員，能和陛下的同胞弟弟，郢朝唯一的親王結為親家確實有些撞大運。水縈也有些想不通，可卻不想讓楚曦多想，打趣她“定是因為你長的太可人了！”

“水縈，我那時候才五歲！”

“這美人胚子，當然從小就是美人了！”

“水縈，你別鬧！”

楚曦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伸手推她。

“好、好、好。”水縈握住她的手，建議道“這不是婚期還沒定嘛。這些時日你多和他在一起相處相處，反正著急成婚的是他，我們家楚曦又不著急。你若還不放心，我們後天就試一試他。”

“怎麼試？”

楚曦一問，水縈也有些懵，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容我想一想。”

一刻鐘後，楚曦巴巴的看著水縈，“你想好了沒有？”

啊？水縈還以為她睡著了。她不過是哄她睡覺，沒想到她還在等答案，硬著頭皮道“他要是受傷，你會不會心疼？”

“你要打他嗎？”楚曦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沒有、沒有！”水縈嘿嘿一笑，“你容我再想想。”

她剛剛一直在想怎麼去文淵閣。本來躺下的時候水縈就想問楚曦，結果楚曦興致勃勃的跟自己談起了未婚夫，她也不忍拂她的興致，可夜長夢多，水縈真的等不下去了，她又不知從何開口，不由的在這上面打起了主意“楚曦，你知道文淵閣嗎？”

“知道呀！不就是皇室藏書的地方，怎麼了，跟試探他有關係嗎？”

“不如我們把約到文淵閣，我阿爹說一個人對各類書籍的評價，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你想知道他喜不喜歡你，總得先試探一下他的品行。”

水縈想到施文，他也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吧，可光是喜歡有什麼用，一個人的品行不行，縱然他再喜歡你也不能嫁。

“不行、不行。”楚曦搖頭，“這文淵閣可不是好進的。”

“他一個親王世子還不能進文淵閣？”水縈疑惑。

“這文淵閣是丞相主管的。他雖說是親王世子，沒有陛下的手諭也不能去。而且他也不愛讀書，就算他向陛下求來了手諭，我帶他去文淵閣問東問西的，他答不上來，這不是打他的臉嘛。”楚曦覺得這個方法不靠譜。

“這睡的太晚，第二天起來會變醜的。今日太晚了，你先睡，明日還有一整日呢，我一定給你想個好方法！”水縈催她入睡。

“好吧！”楚曦覺得變醜的代價還是很大的，閉上了眼睛。

水縈卻睡不著了，丞相二字一直在她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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