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縈在書中認過些花草,尋常的草藥還是認識的。找回後,她將草藥咬碎,敷在了他傷口處,不時的去探他的呼吸,等著他醒來。
半個時辰後,男子悠悠轉醒。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男子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
水縈伸手扶他。
“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親。”男子向後躲。
“我救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男女授受不親。”水縈覺得好笑,示意他看自己的腿。
男子見自己的右腿露了出來,氣道“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禮?”
“我不無禮,怎麼給你處理傷口。”水縈瞪他一眼,在他身上打起了主意,難為情道“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
她沒有說破,做了一個要錢的手勢。她匆匆出來,身上只有幾塊碎銀子,活不了多久。厚著臉皮跟他討要起來,自己畢竟救了他,要幾兩銀子不過分吧?水縈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瞧他。
男子臉頰憋的通紅,十分的為難。
不是吧,這麼小氣,水縈剛想說算了。男子咬牙切齒道“好,我娶你!”
水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姑娘因救我,聲名受損,我願意娶姑娘,以全姑娘名聲。敢問姑娘家住何處?等我科考之後就去姑娘家提親,不過我家在……”
“停。”水縈都快被他背書式的軲轆話,轉暈了,“我不用你娶我,你有銀子沒?你要報答我,銀子也是可以的?”
對於這種木頭人,話還是直說的好。
男子突然意識到什麼,慌忙跑到河邊,抱起一個包裹。幸好,還在。
“有。”他走回來,將包裹裡面的銀子,銅錢統統倒在草地上,蹲下來撥弄銀子,口中唸唸有詞。
“距離科考還有五日,科考三日,放榜還需十日,一共十八日。住客棧每日二百文錢,每日吃穿用度五十文,每日一共二百五十文,十八日共四兩五百文錢,我再留五百文回鄉。”
男子算完也撥弄出來了五兩銀子,將餘下的銀子銅板往水縈的方向推了推,說道“姑娘這是給你的。”
說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道“科考三日,我住在考場,可以省去七百五十文錢,我再多給姑娘半兩銀子,外加二百五文錢。”
說著又往水縈那堆銀錢上,放了那些銀錢。水縈從沒見過如此囉嗦木訥的男子,笑道“你三日住在考場,不花銀子住宿,難道也不吃飯?”
男子一愣,他把食宿一併算了,感激道“還是姑娘考慮的周全,那就是省去六百文錢。”
說罷,數了一百五十文銅錢拿回來。
水縈看著地下他撥弄給自己的二三兩碎銀子,還有約摸幾百文的銅錢,想到了當初身無分文的自己,有些心酸,好心提醒道“誰說客棧每日二百文的?京城客棧每日半兩銀子。”
“半兩銀子?”
男子徒然提高了聲音,以露出的右腳腕為軸,原地轉圈,口中急切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確實不太好,水縈數了數,地上一共不到八兩銀子,安慰他“十五日,這些銀子還是夠住店的。”
男子氣憤道“我如何能餓十五日,不,是十八日。”
“喂。”水縈問他“你是入京趕考的學子?”
“自然是。”男子陀螺式的旋轉停了下來,委屈道“我好不容易湊了些銀子,趕來京城,沒想到竟然住不起店,難道我十年寒窗苦讀,就要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