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老頭從山崖下露出頭，高興的跳了上來。

“丫頭，我聽見啪的一聲，你打他屁股了？”

原本哭腫的臉，顯出了一種奇異的紅。水縈收起絲帕，雙手捂著臉頰，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

“師父，我們說的話，你聽見了？”

“沒聽見！”老頭裝糊塗。

柳府西郊別苑的火勢漸漸小了下去。老頭感嘆了一聲，“丫頭，我該走了。”

“走？師父要去哪？”水縈有些捨不得，嘟囔了一句“我武功還沒你高呢？”

他說過，當他的徒弟要比他厲害才可以。

老頭急忙撇清關係，“丫頭，這可不怨師父，是那小兔崽子嫌師父下手重，不讓師父教。”

水縈聽著，心中怪怪的，不敢再問。

老頭開始回答她的問題“他讓師父來，一來為了調查那些毒藥。現在這裡不能練毒藥了，我得跟著毒藥走。”

水縈不解，“直接告訴太子查封了不好嗎？為什麼還要讓他練出來害皇上。”

老頭解釋，“有毒藥在，康親王會選擇暗害，我們只需要在他下藥時查出來指證他。可沒了毒藥，他動的就是宮變了，那可是成百上千條的人命呀！”

水縈有些吃驚，羞愧的低下了頭，怪不得赫連役要為他重新找地方，原來自己險些打亂了他的計劃。

“那師父來的第二個原因呢？”

老頭笑呵呵的看向水縈，不說話。

水縈繼續道“是他自己沒時間教我武功，讓你來教我嗎？”

她眼神有些躲閃，可她此刻仍然覺得他是為了履行教自己武功的承諾，其他的她不想多想。

“不是！”老頭否認，看到水縈眼底劃過的一絲失望，興致勃勃的問“你不是問他為什麼騙你嗎？”

啊！不是沒聽見嗎？水縈側了側身子，背對著他搖頭。

“他對我說，有一個小姑娘擔心自己害死了別人，他擔心她知道了真相做傻事，讓我開導開導她再告訴她真相。”

老頭說到這裡，瞪向水縈，“我記得她是想通了的，她沒有辦傻事吧？”

他不告訴自己真相，竟然是為了自己。

水縈心中愧疚感激之餘，驚疑的現，自己剛剛那麼生氣的質問他，不是因為自己被騙了，而是因為被他騙了。

她猛然壓下心底亂冒出的感覺。有那一日的屈辱在，她心底便永遠也不會喜歡他了。

老頭欣慰一笑，獨往山下行去。

水縈急忙追了過去，“師父，新地方在哪裡，我送送你吧？”

她心中有些捨不得。

“我得問問那小子去，但定然遠離京城。”老頭嘿嘿一笑“你就莫要跟著了。”

水縈心中湧起一絲傷感“師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只讓她拜師，從未說過自己的名字。

“老糊塗，記不得了。”

兩人走到山腳下，老頭停下腳步，看向水縈，“丫頭，若有一日他救不了自己，你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