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派祠堂。
歷來有諸位先人牌位供於此,每逢清明,梗睿璟便攜領整個蜀山派弟子前來祭拜,只是他不知,耿思言常常來此,不做什麼,只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近日的事,彷彿只是再平常不過的閒談。
此時,在耿睿成與甄靜的牌位前,煙霧嫋嫋升起,如幻境般令人迷茫,如若可以,耿思言只願自己只是做了個十多年的夢罷了。
她身著一襲紅衣,笨拙地化上了精緻的妝容,跪於祠堂前,叩頭三聲。
“爹,娘。”耿思言笑容中含著苦澀,“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回來,也不知……”
也不知能否再回來。
“爹孃可要保佑……靈霜啊。”
“許久未聽你提及這個名字了。”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和愈走近的腳步聲。
耿思言驚慌地起了身,即便還未抬頭,便已從這熟悉的聲音中聽出是誰“師父。”
耿睿璟打量著她這一身裝扮“你可真是大膽,祠堂上穿得如此紅豔。”
“思言大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耿思言低頭淺笑。
“抬起頭。”
“啊?”
“讓你抬頭。”耿睿璟無奈道,“讓師父看看。”
耿思言抬頭道剎那,清晰地看見梗睿璟眼中閃過一絲光,那是沉穩的他,從未出現過的神情。
似眸中揉入星光,滿目的璀璨下,竟覆著幾絲悲哀。
“太像了。”耿睿璟感慨道。
“師父說的是娘嗎?”耿思言深深望了一眼甄靜的牌位。
“是啊,你長得像你娘,她當年也是穿了一身紅衣,和你爹……”他嘆息著,“罷了,往事不必再提。”
“爹和娘看見我這一身,會喜歡嗎?”耿思言鼻子一酸,“我大婚之日,爹孃是看不到了,所以在今日,我想先讓他們看看……他們的女兒,出嫁的模樣。”
耿睿璟拍拍她的肩,眼中滿是慈愛“很美,他們……會喜歡的。”
“思言大婚那日,師父真的不來嗎?”
“明日我便要閉關……”
“你總這樣。”耿思言打斷他,“只要不想去的地方,你總會逃避。”
無論對柳叔,還是對我的婚事。
“思言啊。”耿睿璟面露愁容,“為師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很敬佩你。”
“為何?”耿思言深感震驚,做夢也沒想到師父竟能敬佩自己,她何德何能?
“自那年,你提出要隨我修煉,往後潛入杭家復仇時,我便已敬佩於你。”耿思言腦海中浮現出八歲的耿思言含淚叩的模樣,“你可以做到沉住氣,和仇人共處一個屋簷下,而我……恐怕再見她一眼,便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廝殺之心。”
“師父……”
“所以,對不起。”這是第一次,驕傲的耿睿璟親口向她道歉,“此次就由柳毅替我去了吧,往後他留在京城,也好有個照應,為師……“他伸手作輯,“不能奉陪了。”
“哎呀,師父你幹嘛,好歹你是個長輩啊……”耿思言哭笑不得地攔著他,“我知道了,不怪你。”她神色突然嚴肅了下來,“不過師父,你預料得對,杭宗玄聽見我是蜀山派弟子,還聽到我的名字後,確實反應有了突然的轉變,甚至……倘若我的身份未被澄清,我懷疑杭宗玄都有可能會不顧名聲地讓一個青樓女子嫁入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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