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墨無奈地笑了笑，微微把手挪開，將她打橫抱起，躡手躡腳地在桌旁坐了下來，許若嫣端著水盆走了進來，杭墨立即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夫人再睡會。”

許若嫣點點頭，同樣放輕腳步聲，將水盆擱置在桌上“二少爺直接這樣幫思言洗漱嗎？”

“不打緊。”杭墨將抱著她的雙手繞過她伸向水盆，把沾了水毛巾輕輕擠幹，“夫人今日為何格外犯困？”

“思言每日都在犯困。”許若嫣用帕子掩嘴輕笑。

“也是。”杭墨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為耿思言擦著臉，一邊對她說道，“這裡交給我就好，你下去吧。”

“是。”許若嫣低著頭走了出去，將門輕輕掩上。

就這樣渾渾噩噩還帶著一肚子氣，耿思言跟著杭墨到了白顏的住處，接受這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

“墨兒！白顏不過是聽我之命辦事，你竟如此懲罰她，還顧不顧得點夫妻的情分了？！“

聽了這一通反反覆覆的說教後，杭墨也是時候收尾了“墨兒知錯了，夫人為此也責怪了我多回了，這不催促了我一早上，讓我帶她一同前來探望。“

耿思言半醒半懵，我什麼時候怪過你？什麼時候催你帶我過來了？

我早上才剛見到你這個人影！你昨晚還在白顏那晃悠呢！

“你會如此好心？“李尋梅沒好氣地看了眼耿思言，滿臉寫著“不相信”。

“嗯，是我。“既然杭墨這麼說，那她就這麼認了吧。

“娘，妾身真的不怪夫君……咳咳……“白顏身子依舊十分孱弱，嬌美的面容上毫無血色，卻依舊如凌冬寒梅般素麗柔美。

“病還沒好，就別急著幫他們說話了。“李尋梅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用諷刺的語調說著，“你如此通情達理、以德報怨，有些人恐怕還壓根都不領情呢。“

通情達理？以德報怨？是我對成語的理解能力又退步了？耿思言差點又沒憋住。

“娘，夫君已經對我夠好了，昨日兒媳是被夫君一路抱回來的，夫君還因關心兒媳的病情，特地留到很晚。“白顏又迅地瞥了一眼耿思言，“至於妹妹……她只是性情頑劣，我已經不怪她了。“

杭墨悄悄地側看向耿思言，嘴裡嘀咕著“我是背過來的，沒有抱。“

“哦。“耿思言沒心情跟他們多費嘴皮子了，甚至白顏再怎麼假惺惺地說自己，她都懶得回嘴。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白顏剛才的話在聲聲盤旋，心中百感交集，彷彿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身體裡打翻了，和著她的一血一脈，不斷攪亂著思緒，侵蝕著身心。

後來，無論他們說什麼，她都在隨口敷衍，心已不知飄到哪去，直到李尋梅落下的一句話，把她從走神中又拉了回來。

“墨兒，自打你和你的二夫人成婚後，就沒去過白顏那吧？”

“是。”杭墨如實回答。

“你知道府中的下人都在怎麼議論白顏嗎？”說完她覺得有些不妥，她看了看白顏，果真，本就虛弱的她此刻眼眶泛著紅，李尋梅更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得問向杭墨，“你明白孃的意思了沒？”

杭墨似乎思索了片刻，他看了看耿思言，最終還是神情有些難堪地回道“墨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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