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門內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明晃晃的光線剎那間投射而入，萬分刺目，眾人不禁眯起了眼。

柳毅撞開門的剎那，握住劍的手猛地一下顫抖，隨之他握劍的手更是愈握得用力，白色指節幾乎隨時都要衝破面板。

他看見白顏驚詫地回過頭，她捏住耿思言下巴的手條件反射地鬆開了，而另一手上的刀光在烈陽的照射下更是異常奪目。

柳毅看著耿思言衣衫不整地雙膝跪地，幾個魁梧男子牢牢地扣著她的肩，而她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更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臉……

那曾經秀麗明媚的容顏，那張柳毅從小看到大、從稚嫩出落到俏皮靚麗的臉龐，此刻竟有一條殷紅刺目的刀痕，從嘴角處劃到顴骨，血液順著傷口滴滴墜落，落到那本就已覆滿傷痕的身子上。

耿思言抬看向柳毅的剎那，他整顆心徹底崩裂了。那愛笑的雙眼，總是彎如月牙，此刻卻唯有萬念俱灰，如一灘渾濁的死水，彷彿心裡的最後一道光，也就此殲滅了。

柳毅從未有過如此複雜的情緒，憤怒、痛苦、悲傷集聚心頭，雞皮疙瘩四起，涼意蔓襲到了骨子裡，他竟說不出一句話，所有的所有，都化作一股殺氣。

師父說過，學武只為救人與自保，切記不可主動引戰。

對不起，現在，請允許徒兒忘記你的教導吧。

身後的杭淺哪見過此等殘忍的畫面，她已被嚇得愣住了，不敢相信那個生龍活虎地與自己拌嘴的耿思言竟落到如此境地，她驚叫一聲，指著他們罵道“你們這群畜生！”

話未說完，她的淚水便已無法控制地決堤而出。

“大膽！”白顏的一個手下上前怒道，“竟敢擅闖白府暗室，不知這裡是何……”

他一聲悶哼，突然倒地，柳毅手起刀落，血液沿著刀刃，滴在這骯髒的地面。

柳毅走上前，一腳踩在他背上狠狠碾了兩下，此人還未死透，鮮血汩汩流出，雙手拼命掙扎著，卻無濟於事。

剩下幾人面面相覷一番，最後以一副拼死一搏的神情，丟下耿思言便衝向柳毅。

霎時間，眼前之人突然消失在空氣中，正當他們茫然無措時，背後一記劇痛，他們瞪大雙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倒地之時，紛紛出了一片哀嚎。

“小姐……救我……救救我們啊……”

白顏看著此情此景，更是不禁捂嘴尖叫了起來。

居然有人會有如此大的力氣……僅僅是那一瞬的功夫，所有人的身子竟已斷成了兩截！而他們依舊未死，只是躺在地上無助地哭喊。

最後，柳毅冷冽的目光瞪向了癱坐在地上的白顏，殺氣不減，甚至更重幾分。

“隱雀！救我啊！”白顏嚇得連連後退。

隱雀一刀刺向柳毅，他側身躲過，反手握劍一通迴轉，沒想到這個隱雀竟是擅武之人，招招避開，縱使劍術高如柳毅，最終只是在過了十幾招後一劍劃傷她的右臂。

隱雀捂著受傷的手臂，威嚇道“擅闖白府，濫殺侍衛，還想刺殺大小姐，你可知你自己犯的是何罪？”

柳毅目光如劍般陰冷刺骨“誰傷師妹，我便殺誰，這天下之人，我都敢殺。”

他抬手舉劍，一眼便掃向那躲在她身後、面色蒼白如紙的白顏。

“耿思言！你做什麼！”

杭淺的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看向耿思言的那刻，隱雀趁機拉上白顏便逃了出去。

柳毅蹲到她面前，只見她左手虛弱地握著刀，而那傷痕累累的右手腕處，驚現一處新的傷口，鮮血不斷直流。

“有帕子嗎？”

“有！”杭淺哆嗦地取出帕子。

柳毅接過後，將她手腕處綁上，緊緊壓制住，潔白無瑕的帕子瞬間沾染一片腥紅。

耿思言在迷糊的意識中吶吶道“讓我死……”

她的眼角依舊殘留著乾涸的淚痕。

柳毅心如刀絞，努力保持平靜“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他脫下外衣，將她孱弱的身子牢牢包裹，他橫抱起她，對身後的杭淺低聲道“到我背上，抓緊我。”

“好……”

杭淺趴在他的背上，隔著一層衣料，她清晰感受到柳毅那一身薄汗。

下一瞬，三人消失在了這處血流成河的暗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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