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言身影漸漸遠去，而杭淺的步子也不受控制地想跟著她走，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被一隻手提了回來。

“二哥！”杭淺委屈地撫平自己的衣領，“耿思言和別的男人單獨見面呢！你居然不生氣？！”

“不生氣啊。”杭墨搖搖頭，“我相信我夫人。”隨後，他點了點她的額頭，“倒是你，這次經歷這些事，也該成熟點了，要尊重別人，別成天去幹偷聽這種事，知道嗎？”

“哎呀，知道啦。”她豎起三根手指作誓狀，“我保證不偷聽，我……我就去找柳毅，好嗎？”

杭墨笑道“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忘了他嗎？”

“我……我……”她漲紅了臉，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好了。”杭墨拍拍她的肩，“去吧，別偷聽就行。”

“好！不偷聽！肯定不偷聽！”

另一頭，耿思言一路連跑帶跳地跑到杭府門前，一眼便看見了立於假山石旁的柳毅。

他就是如此，即便站在人群中默不作聲，也依舊是醒目到令人第一眼便能見到的人。依舊是那稜角分明的精緻容顏，也一如既往地身著黑色長袍，只是今日的衣袖，比往日更長了一些，將他的雙手都牢牢遮擋。

“柳師兄，你終於來了。”耿思言跑到她面前，欣喜不已，“都一個月了，你怎麼都不來一次？就知道讓那胖鴿子給我帶回信。”

“我在閉關修煉，過不來。”他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此刻看見她白皙光潔的臉頰，心裡的石頭也終是落了地，“你現在，應該還好吧？”

“嗯，你知道嗎？師父可厲害了，他居然幫我弄到了化痕露！聽說那東西就這麼一個，梁山派掌門從來都沒給過別人呢！”

“嗯，那就好。”柳毅淡淡地笑了一下，避開她的眼神。

“不過……”耿思言忍俊不禁地想伸手觸及他的衣袖，“你這衣裳是不是得改改了？這衣袖也太長了吧，跟戲服似的……”

誰知，還未來得及碰到，柳毅就條件反射地將手縮到了身後，緊張的神色令耿思言也突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師妹。”柳毅略微嚴肅了起來，“你已是成婚之人了，也該注意一下，不該隨意和其他男子觸碰，哪怕是我。”

“嗯，我知道了。”耿思言微微頷，收回了手，“柳師兄，你答應我兩件事，可以嗎？”

“什麼事都行。”他完全沒猶豫。

“一是，以後不能為了我衝動了。”耿思言眼中閃過愧疚，“那次在白府……你差點走火入魔了。”

“我剋制住了。”見她還是一副擔憂的神色，柳毅立即說道，“以後不會了。”

“好。還有，二是，別再說什麼無心男女之情，也別再說什麼習慣獨身一人了。”耿思言認真地看著他，“柳師兄，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看見你也擁有自己的幸福。”

柳毅瞳孔微顫，內心複雜，卻依然不語。

“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兄長，所以我希望，你能有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

他們間，陷入了一片沉默，微風拂面，柳毅捲曲的絲劃過他刀削般的下巴，顯得他的神情有些蒼涼。

“好。”

耿思言回以一個欣慰的笑容。

過去，常常覺得是杭淺太過無理取鬧，才將所有過錯記在她身上。直到那日，柳毅在身後緊緊地擁住她，她方才覺，這麼多年，未醒悟的人，從來都是自己。

所以，柳師兄，我一定不能再耽誤你了，我想要的，只是你幸福。無論那個人是杭淺也好，是旁人也罷，只要能與你真心相愛，我都祈禱，讓世間一切的美好，都降臨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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