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耿思言躲在杭府的後牆處，小心臟依舊“撲通撲通”狂跳。

“柳師兄，我沒說茬什麼吧？”她直拍胸脯。

“沒有。”柳毅平淡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那就好，嚇死我了。”耿思言鬆了口氣，“你可不知道當時有多可怕，白安這老狐狸可比那杭老頭陰多了，我都覺得我只要說錯那麼一句……我就玩完了。”

“現在也未必是沒事了。”柳毅聽著很是不安，“他突然問起我爹的事，絕對有蹊蹺。”

“柳叔和他，以前認識？”

“不知道。”畢竟當時柳毅尚且年幼，“但一個朝堂上，總會有打照面的時候。”

“你得通知師父一下，最近蜀山派要更加加緊看護，千萬不能讓人現柳叔藏在那裡。”

“會的。”柳毅沉吟道，“師妹，最近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怎麼說？”耿思言不解，“我謊話不是說得挺天衣無縫的嘛，演得還蠻像回事。”

“白安這人狡黠得很，難說不會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人。”他頓了頓，“杭宗玄心思沒他慎密，並且還指望著你能幫他查處蘇青煙的死因，可白安，他沒有軟肋。”

“是啊，我倒要看看他想怎麼樣。”耿思言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不過，他確實沒軟肋，哪怕自己的親生女兒，他也可以犧牲。”說罷，她便語氣放鬆了下來，“柳師兄，我先走了，還有個人，我要去會會。”

亥時的西院，恐怕也只有耿思言會專程趕過去了，她踏過那片荒蕪之地，柔美卻不骨感的身姿在門前佇立。

一旁的侍女正要上前行禮，耿思言抬手示意她別出聲，隨後揚起腿便往前奮力一蹬，本就破舊的門被粗暴地踹開，咯吱作響。

“啊！不要過來啊！”

裡面的女子一聲驚叫，她雙手捂著頭，整個人縮在牆角瑟瑟抖，她單薄的衣裳上有著長長短短的鞭痕，而露在外面的位置卻乾淨得很。

耿思言本想問她為什麼不上床躺著，然而走近後便聞到了床褥的一股黴味，想想也不必多問了。

“你……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白顏恐懼地看著她，身子往後縮了縮。

一個月來，她本就苗條的身材又是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是皮包骨的狀態。她的臉頰凹陷，突出的眼球及蒼白的臉色，顯得整個人都像一個厲鬼般可怖。

“是啊。”耿思言毫不避諱地承認，隨即在一旁坐了下來，“跟你說個有趣的事，剛才回杭府時，我看見你爹了。”

“爹？”白顏雙眼突然綻放出了光。

“是啊，那會他剛走。”耿思言故作驚訝，“不是吧。你爹都來杭府了，居然沒來看你？”

“不……不可能……”白顏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我爹最疼我了，他不會不管我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耿思言聳聳肩，看著她毫無傷的臉蛋，感慨道，“虧得我夫君還費盡心思，就為了防白丞相現你過得不好，誰知是我們多慮了，白丞相好像並不關心你過得怎麼樣呢。”

“不！不可能！你騙我！”白顏撕心裂肺地大哭，“我爹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明明是他……”

她的話突然哽在喉嚨口。

“明明是他什麼？”耿思言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你閉嘴！滾啊！”白顏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耿思言冷冷一笑，“打擾了，姐姐可要，好好休息啊。”她環視周圍，搓搓雙手，“這裡真的太陰冷了，真的讓人好怕哦。”

“滾出去！”

“哈哈哈哈……”耿思言仰天大笑，邊笑邊離開此處。

出門的一剎那，她的笑容消失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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