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言見杭墨整個人都有點愣神，手不禁在他面前揮了揮“你在想什麼啊？”

“想到譚叔這個人……”他搖搖頭，“算了，沒什麼。”

“那個……我剛剛讓婉芸去問過了，你娘現在還在睡著，沒什麼問題，你別擔心了。”

杭墨頷“嗯，等她醒了，我再去看她。”

“還有……”耿思言心虛了起來，“我今日不是故意不救你娘，只是當時來得太突然，我確實是沒反應過來……”

“好了。”杭墨牽著她的手，拉著她向前走，“我都知道。”

“所以……你不怪我？”

“我何時怪過你？”杭墨苦笑，“只是我爹孃的情況，可能真的要一不可收拾了。”

“會好的。”耿思言晃著他的手，“你看我倆也吵過架，現在不也好好的？”

“可我爹不是我，而我娘，也不是你。”

是啊，確實好不了了。

想到李尋梅暈厥前最後看她的眼神，她愈覺得心裡毛，若是李尋梅多年以來都未治癒的失憶在那一剎那突然好了，她必定會認出了耿思言那張和甄靜極為相似的臉，那一切等於前功盡棄，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都該加快復仇的度了。

李尋梅寢房。

李尋梅睡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方才醒來，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可夢裡的人都模糊至極，她什麼都看不清，也什麼都記不起了。

如同她的記憶。

而她也確實是依循著這份丟失的記憶，方才讓杭宗玄留她的性命，留至今日的。

那張紙究竟是誰拿給他的？上面為何會有蘇青煙的名字？究竟是誰……恨她至此，想如此陷她於死地？

她閉上眼，淚水從眼眶奪出，滑過太陽穴，緩緩流下。

“夫人，你醒了。”端著水盆進屋的如常立即跑到她跟前，“你怎麼樣了？”

李尋梅置若罔聞“報應……都是報應……”

當年為了打壓蘇青煙，她沒少讓人尋過她的麻煩，找人痛打過她，誣陷過她偷東西，甚至讓人放出她得了花柳病的謠言，導致她很久一段時間都沒人敢找她接客，就是為了逼死她。結果，不知何人，竟替她擺平了一切。

現在想來，都是報應。

只是，李尋梅從未想過要殺了她。

“夫人，別說這些了。”如常跪在她的床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千萬別再做傻事了！”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這條命，在杭宗玄眼裡，已經毫無價值了。”

“你還有二少爺啊！”

是啊，我還有杭墨。

只是……

不知為何，今日看見耿思言之時，腦海中竟浮現起一些似有若無的記憶片段，只是當時突然一暈，醒來後便再也想不起來了。

“這個耿思言，到底是什麼人？”

她這麼一問，如此也懵了“夫人，你為何突然問起她？”

“我也不知道。”她搖頭，“總覺得，看見她讓我覺得心慌。”她頓了頓，“確切地說，見她第一眼起，我便有些心慌。”

可耿思言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她失憶的那年，這丫頭恐怕都沒出生吧，又能和她失憶前的事有多少關聯呢？

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閉上眼，只想放空大腦，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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