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言一驚，手無意鬆了下來，柳毅的左手摔上床鋪的那一下，突然驚醒。

耿思言回頭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鼻尖都觸碰在了一起，暖暖的鼻息打在對方臉上，他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柳毅正想抽回手，卻被耿思言抓住不放。

“放開。”怕擾到另外兩人休息，他的聲音低到只有耿思言聽得見。

“怎麼會這樣？”他的手臂握起來坑坑窪窪的，即便隔著一層袖子都能清晰感受得到他肌膚上異常的紋路。

“和你沒關係。”他一急，便說了這輩子都沒和師妹說過的重話，“你一個姑娘家，注意分寸。”

“我一定要聽你說清楚。”她依舊倔強地不放手，跟他死槓。

他面露兇色“你再這樣，別怪我做出什麼不該做的。”

她眼神極其堅定“你不會。”

“你確定要這樣？”

“確定。”

“好。”他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你逼我的。”

他一個俯身，把耿思言壓在了身下，他雙腿橫跨在她腰間，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壓制在床上。將她整個人都桎梏住了。

而她沒有絲毫反抗，依舊是堅定不移的眼神回視著他。

他那雕刻般英俊的容顏逐漸向自己靠近，直到湊到她面前，她依舊沒逃避。

柳毅的動作戛然而止，抓住她的雙手也不禁鬆了下來。

耿思言的神情，彷彿像贏了一樣“我說了，你不會。”

柳毅迅起身，瞬間消失在了房中。

耿思言隨之下床，扯過外衣一披也一同不見了。

剛逃出來的柳毅一回頭，耿思言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

“別跑了。”耿思言無奈道，“你逃別人倒算了，我這輕功，你逃得過去嗎？”

“師妹，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他語氣微怒，“有些不該管的事，就不要管。”

“你還說我？”耿思言走近他一步，挑眉道，“剛剛你對我做那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事，你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

柳毅羞愧地調過頭，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對不……師妹！”

趁他分心的時候，耿思言一把扯過他的左臂，將他的袖子往上拉起。

即便柳毅迅將手抽了回來，也是無濟於事了，他看著耿思言的目光逐漸黯淡，眼中漫起了一陣水霧。

“所以……”她聲音有些沙啞，“當年……化痕露的傳聞是真的，根本不是梁山派掌門贈給師父的……”

“都已經過去了，別提了。”他動了動胳膊，“一切如常，除了這條手臂難看了些，別的沒什麼。”

她眼眶中含著淚水“你知不知道，你只要稍稍慢了一刻，你這條手臂就廢了。”

柳毅垂下眼簾“我知道。”

耿思言蹲下身，雙手掩面，靜謐的荒地中，唯有她的啜泣聲迴盪。

柳毅蹲在她身邊，一手撫著她的肩膀“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敢告訴你。”

“你傻嗎……”她聲音中滿是哭腔，“我不過是臉上劃一刀罷了，可你一條手臂被這麼燙的火給燒了……你得有多疼啊……”

“姑娘家的臉，很重要。”他頓了頓，“我手好不好看，無關緊要。”

耿思言小心地拉起他的衣袖，看著那條焦黑的手臂，彷彿被焚過的枯木般慘不忍睹。

“我回籠了只是會難過個一陣子而已，可我不要你付出這種代價。”她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整整三年和你呆一起，卻從未現過。”

柳毅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了一絲很淡的微笑“覺得愧疚，以後就聽話些，別跟我倔了。”

“那你也答應我，不準再為我傷害自己了。”

“好。”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給了她無限的安心。

那日，他們靜悄悄地回到床鋪上時，另外兩個壯漢還睡得香甜，呼嚕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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