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耿思言被蒙著雙眼，陷入在一片無盡的黑暗裡。

延綿不斷的“滴答”聲，分不清是哪裡的滴水聲，還是自己血液墜地的聲響。

理應是絕望吧，但似乎也沒有，她就這樣，看開了。

又一鞭抽在身上，一陣皮肉綻開的痛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而她已經麻木了，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

“我倒是挺奇怪的。”她有氣無力地說著，“杭宗玄這麼恨我，又不殺我……他到底在想什麼？”她頓了頓，“啊，不會就想關我在這，天天折磨我吧？”

“你少廢話。”女子的聲音，壓得很低。

從她被關進此處開始，便一直是這個女人督查他們對自己的鞭刑。

“不然，好像也沒什麼別的原因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帶著幾分寒意，“你說對嗎，許若嫣？”

“你……”對方顯然一驚，連這一個字，都無意變了聲調。

半響後，耿思言眼上的黑布被粗暴地扯了下來，此處倒沒有任何刺眼的光線，暗得很，除了周圍的兩撮微小的燭光，幾乎全被深不見底的黑暗氣息所籠罩。

藉著一絲光，耿思言看清了眼前人的容顏。

她瘦了一些，容顏還是一如既往地美豔動人，只是此時的她濃妝豔抹，與庸脂俗粉並無差異。

當年初見時的水靈氣，當真是不復存在了。

許若嫣冷冷一笑，摸著下巴，漠然地看著她傷痕累累的模樣“沒想到，我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是被你現了。”

“藏不住的。”耿思言深深吸了口氣，“你聞聞，這一股賤人的味道多濃厚啊……”

許若嫣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她臉上。

“你看看自己什麼境地？還敢胡言亂語！”

耿思言轉回頭，嘴角溢位一絲血跡“你這人怎麼這麼聽不得實話呢？”

許若嫣剛揚起手，卻被門口的另一個聲音打斷。

“怎麼回事？這麼吵。”

杭宗玄漸漸從黑暗中走近，他看著耿思言，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老爺。”許若嫣嬌軟的身子趴在他身上，“我可受了欺負呢。”

耿思言胃裡翻江倒海“噁心下作。”

“耿思言，你可真是不怕死。”杭宗玄摟著許若嫣，對她狠言道，“不過，我可不會輕易讓你死。”

“隨你。”耿思言眉毛輕挑，“你不就幹著白顏當初幹過的事嗎？我有經驗，不介意再受第二次了，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怕臉被劃花？”耿思言把臉湊上去，“來啊，隨便劃！我怕你？”

杭宗玄嘴唇微抿“瘋子。”

“哈哈哈哈……”耿思言仰天大笑，“你還想拿什麼威脅我？我師父和師兄他們，你打不過吧？凝香閣的人，現在應該也被保護好了，那我還能有什麼牽絆？”她想了想，“哦對，我在乎杭墨啊，杭大人有本事對自己兒子下手嗎？”

杭宗玄一抬手，又一巴掌落在她臉上。

“繼續打。”杭宗玄吩咐道，“給我往死裡打。”

接連好幾鞭抽在身上，力度逐漸加重，皮開肉綻的痛。

而她依舊放肆地笑著，毫無求饒之意。

杭宗玄摟著許若嫣離開前的剎那，還聽她喊著。

“給這老頭當妾的感覺怎麼樣？開心嗎？哈哈哈哈……”

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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