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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病癒之機

待喝到後半夜,眾人都已有了洶洶醉意,譚興德本來自重身份,有所節制,可隨著眾人喝了一會,勾起了‘譚門’的傷心事便也不再剋制,酒到杯乾喝個痛快。其餘諸人都已胡說八道口無遮攔起來了,梁榭這才知道,比起這些人,自己在女人方面簡直就是正人君子,他一直以為王五頗為顧家想不到他曾有過好幾個女人,性子直爽的老鷹則行事幹脆,只逛窯子,就連看起來沉默寡言較為正經的胤蒼狼和戰狼也是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幾人自吹自擂,王五和周振濤說話也沒了顧忌,老鷹和胤蒼狼也早將宮刑之事忘了個乾淨。

王五好酒,梁榭卻一直未見他喝多過,不知怎地,今日他在這陌生之地卻是喝酒吹牛,毫無顧忌,話多的出奇,皆且連爆粗口,更勝老鷹。酒到酣處,眾人索性舉起罈子來喝,王五彷佛有莫大的喜事一般大笑出聲,恣意張狂,藉著酒勁將自己的風光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連著吹了好幾遍。笑到後來,王五又抱著酒罈大哭了起來,哭的如三歲孩童,淚珠如雨,任誰勸都沒有用,就這樣他第一個醉倒,醉的不省人事......。梁榭與他一場相交,從未想到過這般精明的人也會這等不顧及臉面,醜態百出。

這一桌酒席直吃喝到天色白方才算完,廳中杯盤狼藉,亂的不成樣子,眾人一個個東倒西歪有睡在地上的,有睡在桌上的,也有睡桌子底下的,總之沒一個清醒的。直到被人推醒眾人這才稍稍散了些醉意,‘揚刀盟’的幫眾扶著眾人各自回屋,眾人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怎生回去的,只覺得似乎碰到了炕便倒頭睡去,哪還理會其他?

這一覺直睡到日頭偏西梁榭才起來,昨夜飯沒多吃酒喝了不少,此刻口乾舌燥,肚子也咕咕直叫,梁榭洗漱完畢,溜達出門去找了王五和周振濤兩人一起去前廳吃飯,三人再去找老鷹他們,卻已不在屋中,三人到了廳上只見老鷹正與胤蒼狼和戰狼二人推杯換盞,譚興德卻不在其中。見三人到來,老鷹忙起身笑道“看你們睡得香沒叫你們,趕快過來坐。”

周振濤道“二位掌門好深的功力,昨夜就數二位喝的最多,想不到最先緩過來的還是二位。”

老鷹道“我們這些酒鬼醉慣了,醒的也快,倒跟功力沒關係。”

胤蒼狼也道“是啊,我族人好酒,打孃胎裡起都是喝酒的料子,別的事不敢說,酒量還是有幾分的。”

王五和周振濤哈哈一笑,各自搬了椅子坐下,廚房又忙著添菜。梁榭見桌下放著兩隻空罈子顯然是老鷹等三人方才喝的,他心下暗歎“難怪老鷹和胤蒼狼練功年頭較長,功力卻比自己強不了多少,反應、度以及出手的精準更比自己要差上一些。酒若似他們這般喝法,便算再練三五百年的武功恐怕也比不上宜豐此時的成就。”

三人著實餓得狠了,只陪著老鷹他們喝了兩三杯,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或許是昨夜說了太多的話吧,今日的王五話不多,飯量出奇的大,直吃了五大碗米飯、啃了十來塊骨頭又吃了兩盤菜方才罷口。梁榭和周振濤也就著菜各吃了兩三碗米飯方才吃飽。酒足飯飽之後梁榭帶著兩人在山上轉悠了一圈,哪裡是武場哪裡是先烈祠皆介紹一遍,至於再深一些的東西沒有大師兄和衡無算的允許梁榭不敢亂說。武場上‘玄衣衛’操練不輟,其中赫然便有宜豐、鬱棲柏、唐賢等人,譚門雙傑八雄和譚興德也都在場,幾人見面寒暄幾句,原來譚興德一共睡了沒到兩個時辰,上午時分便過來操練起來了。梁榭大感慚愧,自己的手下勤練不輟,而自己這個執事相較他們卻是懶了些。

三人在山上轉悠半天,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吃過晚飯王五、周振濤回屋,梁榭和老鷹、胤蒼狼過去陪同兩人聊到二更將近,五人漸有睏意,方才各自回屋休息。梁榭回到屋中嘉嫻早已睡著,自昨日見面到此時兩人尚未單獨說過話,梁榭只來得及跟師兄打了個招呼,叫師兄安排幫中的名醫給嘉嫻瞧瞧看是否病症有所改善,其餘時間幾乎都在和王五和周振濤他們在一起。一者兩人遠來是客,邵鳴謙事忙梁榭也算得此間半個主人總得有些待客之道,再者嘉嫻和任驍姐弟全賴他們幫忙保護護送,於情於理梁榭也不能晾著兩人。

第二天一早,梁榭早早起來去找邵鳴謙詢問嘉嫻的病症,剛出得門來便碰到了任驍,任驍死皮賴臉非要跟著梁榭看看邵鳴謙這天下大幫幫主的住處,梁榭嫌他麻煩,本不欲領他,奈何他叨叨沒完,終究還是領著他去了。

邵鳴謙的房子裝潢較為簡單,比起其他堂主幫眾以及眾人的客房並無特異之處,只是沒有相鄰房舍較為寂靜。邵鳴謙離老遠已聽得兩人腳步聲,當即開門將兩人讓進屋,任驍左顧右盼看了半天不禁好生失望,‘揚刀盟’手下養活著小一萬人,生意獨大於‘中州’數十個州縣城市,利益之豐可想而知,就是再沒錢從牙縫裡擠一擠那也比他們家要富裕的多,想不到住的房子卻是這等簡陋。

梁榭問道“師兄,嘉嫻的病昨日郎中瞧得怎樣了?”

邵鳴謙道“弟妹身染腎疾,臟器本有衰竭之象,不過開那張方子的郎中醫術高明,現下已無大礙,好生將養一段時日便能痊癒。”

“方子?是王兄請的郎中開的?”梁榭先前已猜到嘉嫻病情好轉是另有名醫幫忙,要不然武經國那時派的郎中連藥渣子也不讓他們看一眼,他們又如何得知那位郎中用的什麼方子?

任驍道“是啊,我姐的病也不嚴重嘛,個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你們先前整整十年都沒看好。”

“你以為找個好郎中那麼容易?”梁榭看任驍那一臉不屑的樣子真想劈臉踹他一腳。

邵鳴謙笑道“大凡病症早些看也都不算太難,拖得久了便不好治了,弟妹的病拖了十來年未曾惡化到不可救治的地步說明你們先前找到過好郎中,只不過可能方子不太好,見效較慢換掉了罷了。”

梁榭點頭道“一直好一段時間壞一段時間總也除不了跟,有時候吃一年半載的藥便要停藥一兩個月,郎中說否則會吃壞了胃,每次一停藥便又會復。”

邵鳴謙道“弟妹的病前兩年在幫裡也有過幾例,說難治確實不是一般郎中能看得了的,說好治也並不算難,五六副藥下去就會有起色。關鍵之處在於有些醫館藥房慣於用昂貴的藥材賺取錢財,並非重藥效,像‘老頭草’這類草藥出了‘唐州’一般醫館藥房用的不多,但治療這類疾病這草藥的效果卻很好,那年幫中弟兄得了此病,便是用這草藥天天煮了來喝,連每日洗腳也是用這草藥熬製的湯水來泡腳的,不出兩月病情大好。”

梁榭大喜,問道“現在咱們幫裡還有這什麼草麼?”

邵鳴謙道“咱們幫又不是搞醫藥的,常用的驅寒敗火,解毒,金瘡之類的成藥和藥材倒是不少,這‘老頭草’幫裡還真沒有。”

邵鳴謙如此一說,梁榭頓時洩氣,邵鳴謙道“不用擔心,這草藥在‘唐州’西北一些地方一抓一大把,昨日我已傳書給‘唐州’的弟兄,用不了幾天他們便會送一些回來。”

梁榭聽邵鳴謙這麼說才算徹底安下心來,纏繞了自己那麼多年無解的難題想不到就這樣搞定了,他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還瞎折騰什麼,直接在幾年前厚著點臉皮投奔大師兄就是了。不但自己不用整天打打殺殺而且嘉嫻得病也早已痊癒了,說不準這時候連孩子都滿地跑了。不過回頭又想,幾年前嘉嫻的病越是難治自己便越要找所謂的名醫,越要用名貴的藥材,哪裡信得過便宜的郎中便宜的藥材,直到此時,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自己一定會繼續找尋名醫,繼續被一些名醫所謂的靈丹妙藥所欺騙。

由此看來無怪乎皇帝常常短命,或許御醫明知道幾錢石膏就能解決的病症也得先從‘靈芝’、‘人參’、‘太歲’、‘九轉還魂丹’之類的好東西開始用起,至於能不能對症治病那就另說了。可畢竟大家都知道‘九轉還魂丹’治不好的病那不是御醫的責任,實屬是病重,皇帝死了就真的死了不冤枉,若是萬一吃了石膏或者哪位御醫的虎狼之藥吃死了皇帝或者皇后、嬪妃,那麼那位御醫的腦袋恐怕就不大牢固了。即使實在沒辦法需要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或者不怎樣好的藥材也需要拐十來道彎先將這些東西吹的神乎其神再說,哪怕給皇帝喝個米湯也一定要給米湯改個名字比如叫‘靈露飲’,然後拉一位神仙出來就說是他所傳下來的,這時候‘太上老君’、‘真武大帝’、‘梨山老母’等大牌神仙容易被拉出來當擋箭牌,反正神仙可憐巴巴沒有話語權,他們怎麼說怎麼好,好不容易這些神仙在膽戰心驚中僥倖沒被選中,那麼‘扁鵲’、‘華佗’、‘孫思邈’這等名醫就要當心了。

就像武林中那麼多年來,武功成千上萬,高手層出不窮,佛門一出好的武功動不動就安在達摩頭上,至於達摩本身會不會武功則完全不在大家的考慮範圍之內,大家一廂情願地把達摩列為千古一等一的高手,達摩想不會恐怕也由不得他自己,就比如‘釋武禪印’,千年來沒人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武功的確是達摩創的,但大家就說是你達摩創的,不服你自己跳出來說去。道門也一樣,一出厲害的武功就跑到張三丰、王重陽、袁天罡或者不管那一代的張天師頭上,哪怕本來八竿子打不著也一定要生拉硬套,誰叫他們有名呢?其實這些已經算是一種幸福,畢竟也是一段傳說一段佳話,可有的名人則不知道得罪了誰,屎盔子回回給他們往頭上扣,摘都摘不掉。哪怕你是得道高僧,世人偏偏想叫你破戒,你也只好在後世傳說中殺人放火喝酒吃肉娶媳婦;哪怕你是為國為民的英雄,大家看你不爽照樣一個謠言搞成漢奸,真正的漢奸反而多的是洗地的人;哪怕你是道門的中流砥柱,我就說你念的是‘金剛經’,就說你以前是和尚,你奈我何?更可笑的人,有身為太監的人也可以給安排個豔遇,意亂情迷之下玷汙個把美女什麼的吸引點仇恨也是見怪不怪。人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真相如何關心的人少起鬨的人多。

對於這些,梁榭以前沒有感覺,後來漸漸有所體會,當初景熙煌之死,雲老派‘風雲堂’的人生生將這件事嫁禍到‘不死邪尊’頭上,搞的人人深信不疑,自己和不留、譚興德他們合謀不也是想借悠悠眾口坐實武經國加害‘譽王’之事麼?只不過後來失敗了,否則武經國瓜田李下不管做沒做都難逃嫌疑。就連前任皇帝,外界傳聞皇帝貪玩,整天不務正業,可事實如何誰又知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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