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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邪尊過往

武林中曾有一位前輩說過‘假訊息比沒訊息更可怕,學錯了東西比不學習更恐怖,練錯了武功比不練武功更要命’,向鐵衣深深相信這個道理,他知道這個道理卻不能保證自己有能力分辨,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做,所以有時候他只能去賭,賭一個最可能的可能,防著最不可能的可能。

賭是要下注的,下注是要本錢的,有的人本錢少,有的人本錢多,本錢少的人玩的也小,本錢多的人玩的自然也大,有的賭局大的嚇人,無論你有多少本錢都贏得起輸不起,任何人都輸不起。

‘揚刀盟’這次賭的有點大,贏了固然好,如果賭輸那就很可怕了,如果是一場公平的賭局那麼向鐵衣不會如此擔心,他相信衡統領即便不能取勝至少也會保留足夠翻本的本錢,可惜在賭場中從來沒有公平二字。你以為你擲骰子的技術好擲出三個六點已經是最大的了,殊不知對方卻比你多了幾粒色子,而且是點數最大的色子。

所以向鐵衣要趕,趕在開盅之前,最好趕在開賭之前,實在不行也要爭取以最小的損失結束賭局,當然這個所謂最小的損失不是對他向鐵衣來說的而是對‘揚刀盟’而言的,他自打決定下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自己乃至這一行所有的人當作是棄子了。既然是棄子,那便要起到棄子的作用,在向鐵衣眼裡‘鐵蠻’遠沒有讓‘玄衣衛’成為棄子的資格,更沒有那份實力;既然是棄子,那便再無顧慮賭得起也玩得起,向鐵衣心知拖延越久自己銳氣越挫,越難爆,心念一動當機立斷——一招為注,破開鐵甲。

向鐵衣功力再催,拳頭上隱隱裹著一層‘黑焰’,‘鐵蠻’身如鐵塔氣勢威臨而下,柳凡城與宜豐氣息內隱目不稍瞬直視對方,齊平、鬱棲柏各掣兵器,齊平虎視眈眈,鬱棲柏卻以三分精神應對,七分遊離,‘玄衣衛’步履微移竟是瞬間結陣雖未動手氣勢上已穩穩壓了‘兵甲幫’、‘顯威幫’一頭。

唐賢眼神凌厲而肅然,緩緩抹掉嘴角的血跡,鋼針隨著他的動作流走周身。

向鐵衣與‘鐵蠻’氣息一觸正待動手,忽然‘錚’地一聲輕響傳來,眾人情知事情有變不求傷人但求自保,雙方不約而同收了氣勢,唐賢也將針收了回來。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吟道“‘三更凝眸,夜半宵,春帷醉小喬’。”

柳凡城心中一凜,脫口道“‘五更賦離殤’,你是宗宇翔宗前輩?”

那蒼老的聲音不答反問道“是哪位朋友認出了老朽?”

柳凡城道“晚輩柳凡城見過宗前輩。”

隨著柳凡城的答話一條清癯的身影自向鐵衣等人身後走來,這人單臂抱琴步履穩健而快內息雄厚而深沉正是宗老。

宗老邁步走到宜豐身前,似有意若無意將宜豐擋在身後,掃視敵我雙方一眼,說道“深夜時分各位不在家中陪伴妻兒卻在這荒山野嶺幹那殺人放火的勾當。”

“老東西,少來倚老賣老,要打就打,不打就給我滾。”

宗老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

“‘鐵蠻’!”

“老朽還以為是‘不死邪尊’親至,原來只是個弟子而已。”聽到‘鐵蠻’這兩個字宗老心下大安,京城一戰他曾站在遠處見過‘霸公’出手,雖然實力強悍,但其真正難纏的是特殊功體,至於拳法、招式、度以及交手的變化較之‘津海神劍’的‘一劍九連環’和‘一劍十三巔’要差得遠了,儘管其出手力道遠勝端木,然而對宗老來說倒也不難應付。‘不死邪尊’眾弟子中以‘霸公’實力最差,卻因其體質特殊故將‘不死邪功’練得最好,所以最得榮寵,因而也最為張狂霸道,‘鐵蠻’的‘不死邪功’練的一般,實力雖比‘霸公’強上一些,卻差距不大,只要破了鐵甲倒也不是全無應付之法。

“師尊若在,你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

“屢戰屢敗的人有何臉面矜誇?”宗老譏諷一句,心中暗自盤算戰術。

當年‘不死邪尊’(那時候他還沒有‘不死邪尊’這個外號)在中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各州衙門無力應對苦不堪言,朝廷於是派夏(龍戰天下之下)總捕頭親自出馬‘金衣衛’從旁協助合力圍剿。

一戰之下‘不死邪尊’身負重傷不得已逃出‘天門關’向北而去,這一去竟讓他在‘北荒’番邦成聖,自此廣納門眾勾結權貴,創立邪教四處教授武學及中原文化,並親授十徒,傳以絕學,一介盜匪搖身一變成為番邦護國法師。

十多年後‘不死邪尊’邪功大成親率十大弟子及門下教眾捲土重來,欲為番邦開路兵中原,這一次‘不死邪尊’的所作所為更是變本加厲,滅門屠城毫無人性,不足一月已創下一千多起滅門慘案,更屠了北方頗為富庶的‘萍海城’截獲金銀無算,‘金衣衛’出動精英三千圍剿,幾番交手竟將十八位頂尖高手盡數折損,三千精英唯餘百人,‘京城’、‘八津渡’二十七個門派應朝廷之託聯手截殺竟至死傷愈八成之多,自此‘盜’之聲名響徹寰宇,時值蓋摩天出世,遂與其南北相稱。

後‘金衣衛’再次出動,江湖門派往從協助,‘六龍幫’更派出歐陽中露的‘山龍堂’,‘半步堂’則由宗老的師妹甘德

臨的師叔趙箐菱(屬宇字輩,其在‘半步堂’名字為趙宇箐菱)親率,壓軸(其實應該叫大軸,習慣了就這麼用吧)的更是江湖上一名隱士高人,絕世劍者,這一戰斬殺‘不死邪尊’四名弟子及教眾無數,‘不死邪尊’也被劍者一劍斷頸,哪曾想,這傢伙邪功護體,竟而無恙,劍者能傷之卻不能殺之,久戰之下敵不過雙息內功的奇特,劍者稍露疲態被一拳洞穿胸膛一代高手就此隕落,‘不死邪尊’自此得號更頂替劍者得列天下頂尖高手之位,這一戰‘山龍王’歐陽中露為護屬下撤退險些戰死,邪尊深恐‘龍神’趕至雖勝亦不敢再進於是率領弟子帶著金銀連夜逃回番邦,這一戰之後邪尊得意之餘更為怕死,遂命人打造了一副精鋼鐵甲。

那次‘半步堂’參與截殺‘不死邪尊’之戰宗老因出走未曾參與,不過趙箐菱(趙宇箐菱)與宗老關係甚好,後來親自請宗老重回‘半步堂’時兩人閒聊之餘研究過這一戰,是以宗老對‘不死邪尊’諸弟子的實力特徵頗有了解,那‘鐵蠻’在外兇悍厲害,但在這十大弟子中來說卻幾乎是墊底的存在,當年趙箐菱能佔得上風如今即使有了進步宗老自忖自己武藝更有精進亦不懼他。

‘不死邪尊’第三次入中原時一改前風只帶了六大弟子隱匿行事,結果還是被‘金衣衛’得到了訊息,這次恰巧‘大隅天城’的天君、財神入朝向朝廷討要軍餉及結餘貨款,朝廷以‘外庫內帑吃緊,外賊將至,備鈔以遣軍用’為由再次相拒,天君財神商議後當即傳訊調派‘大隅天城’附近高手迎戰。

‘不死邪尊’毫不知情,甫到中原便遭到‘大隅天城’‘山宗’七絕的伏擊,饒是以‘不死邪尊’和六大弟子的武功對上‘七絕陣’亦難取勝,戰不多久厲九陵又至,‘雷宗’絕學配合‘七絕陣’更增威力,又過片刻病老馳援而來,‘造化天書’化作‘枯骨功’藉由劍氣出,奪萬物之生氣為己用,重生造化,再塑乾坤,幾可生死人肉白骨,劍氣所過之處草木為枯,沙石金鐵化作飛灰,‘不死邪尊’之弟子不及‘七絕’和厲九陵遠甚,邪尊失了助力又不知病死鬼的‘造化天書’練到什麼程度,此外尚有天君、戰神等隨時可能到來,當即不敢戀戰扔下三具枯骨遁歸番邦。

三番戰敗,‘不死邪尊’在番邦威信大減,後又因國師之位被免與番王交惡,爭的血流成河,番王最終屈於武力復其之位然而終是貌合神離信任不再,其所作所為除了三大弟子之外均為外人見疑。再後來朝廷黨爭不休,武經國花重金相邀‘不死邪尊’助陣,‘不死邪尊’賊心不死欲重塑威名重組邪教掌控番邦大權,藉機利用武經國權利之便復至中原,武經國亦利用其野心幫自己剷除異己,屠殺支援敵對方的各路高手。二人狼狽為奸一拍即合,因怕武林中人群起而攻,故多在暗中行事,數年來‘不死邪尊’師徒聯合武經國邀請的江湖人士斬殺了‘危州’‘永興城’素有儒俠之名的孔家高手‘寒門五子’、格殺‘古夢州’大名鼎鼎數一數二的高手‘心一拳’宗師王大成,屠戮‘北川’‘冰城’、‘不老長春城’的‘三大流派’,大破封劍城蒼泉山道派,致殘掌門賀真人,逼死賀真人的師弟王柳趙李餘五位真人......。

武經國文有李師爺,武有‘不死邪尊’師徒,文武雙全的又有司寇元焽,要錢,武經國可謂生財有道不但賣官鬻爵卡拿索要更近則壟斷經商遠則迫使各路富商支援,要權,武經國掌管‘內督府’,節制‘金衣衛’,連朝廷‘兵部’尚書亦是其義子,九州九侯有半數以上都是他的人,就連‘龍禁衛’亦在其掌握之中,在朝,凡有不順武經國之意者羅織罪名,栽贓陷害,再不然派高手將其擊成暗傷,官員不久人事卻又牽扯不到他的頭上,有‘不死邪尊’這種高手出馬任憑再多的護衛再強的高手也很難護其周全;在野,任何江湖門派若要與武經國為敵則先要對上其手下的武林人士,戰敗固然難逃一死,倘若戰勝了武經國又能借口調兵,最終仍然難逃一死,於是武經國權傾朝野天下莫能當之。

老實說,武經國能有如此成就‘不死邪尊’功勞不小,論戰績‘不死邪尊’擊敗的人無論是‘寒門五子’還是‘三大流派’,抑或是‘蒼泉山’道派都是威名赫赫,稱雄一方,‘心一拳’的宗師王大成更是可以比肩道境禪宗掌門的大人物,‘金衣衛’高手亦不用說,能在幾萬人中脫穎而出成為頂尖的存在本身就是實力的象徵,可其屢次敗歸番邦,十大弟子死的只剩下三個,手創的邪教覆滅這也是事實。說起來在那種情況下遇到那樣的對手敗也情有可原,但這三次敗逃使得其地位一落千丈,邪尊師徒更引以為奇恥大辱。

事實最是公道最是無可辯駁,事實也最不講公道最能冤屈人,一個人打贏了九十九仗可以一筆帶過,打輸了一仗卻被有心人大書特書,於是一代英雄可以說成是無能懦夫,反之,只打勝一仗的人在大肆渲染之下被稱作‘戰神’為後世膜拜的亦不在少數。‘不死邪尊’打敗的幾戰天下皆知,後來打勝的幾戰反倒知曉的人不多,江湖上自然認為這傢伙名頭不小,戰績卻也平平,按這樣的邏輯莫說是‘不死邪尊’,便算是當今的‘雷神’‘龍神’二位也難免被黑,難免被人輕視,只有真正有見識的人才知道‘不死邪尊’這四個字的分量,更明白六大高手的名號不是白叫的。當然,宗老心中明白可也沒有興趣長他人威風滅自己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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