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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出門不看日子

這世上有一種人,你在沒有見過的時候絕對不相信其存在,但當你看到他(她)第一眼的時候你就認出了他(她),斷定是他(她),他(她)就是這種人。

一個不知是男不知是女,不知是老不知是少,不知是人不知是鬼的人;一個妖豔而驚怵,魅惑而恐怖,纖弱而強大的人;他(她)很美,美的驚心動魄,美的膽戰心驚,美得蕩人心魄,卻並不漂亮;他(她)很靜,靜的不出一語,靜的古井不波,靜的無物縈懷,但他(她)無處不言。

暗夜中一人,一傘,靜立,佇立,矗立。

嶽函看到他(她)的那一刻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鏈子槍在他(她)食中二指間隨意一夾動彈不了分毫。劉還謹看出嶽函受制長刀一揮砍向嶽函,他(她)面容不變,也沒有說話,只是將食中二指一鬆,嶽函鏈子槍回到手中,雙手持鐵鏈架住長刀,手腕一抖槍頭向劉還謹咬去,劉還謹趕忙躍開,他知道惹了他(她)不高興了,當即退下不敢造次。

甲方箬得救,兵綦印繃緊的心絃終於放鬆,當即上前一步,雙手(好吧,不抱拳也行),誠誠懇懇地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他(她)不回頭,不說話,彷彿這事跟他(她)沒有半點關係,兵綦印心有疑惑還以為他(她)今日不來了呢,卻不知他(她)還是來了,至於為何此時方來,卻不敢問,問了他(她)也不會回答。比起‘不死邪尊’他(她)的脾氣好不到哪去,看起來他(她)甚至更像鬼,但兵綦印對他(她)卻是出自內心尊重,或許只因為他(她)更有人情味,不近人情的人情味。

‘凌風三劍客’各自上前幾步,與嶽函並排而立。

他(她)似乎在想著什麼,並不著急動手,嶽函收斂一下心神,故作輕鬆,笑了笑道“牛鼻子,看來今天的酒是喝不上了。”

凌松笑道“何止是今天,以後也不用喝嘍。”

嶽函笑道“明知道我外號叫‘月下寒光’,無算這小王八蛋不抓緊時間動手,非要拖得天陰了才甘心,真他奶奶流年不利。”

三已闕道“這個藉口找的好,不過你是有了說辭我們怎麼辦?”

嶽函罵道“呸,你們是牛鼻子,出門不看黃曆死了怨誰?”

風惡回道“嗯,有道理,今天是丁卯年,庚戌月,乙酉日,二十八宿是.....”他一本正經掐指算了半天,突然右手手背在左手手心狠狠砸了幾下道“難怪,難怪,今日二十八宿是鬼,有道是‘鬼宿值日不非輕,一切所求事有驚,買賣求財都不利,家門災禍散零丁。’倒黴,倒黴,難怪出門碰到鬼。”

凌松指了指他(她)問道“同樣的一天,我們碰到鬼,他(她)碰到的是我們,這怎麼解釋,怎麼解釋?”

風惡回假裝思忖了半天,道“他(她)把我們殺了我們也變成了鬼,那他(她)碰到我們也就是碰到了鬼,沒問題啊。”

三人面面相覷,同時重重點了幾個頭道“嗯,有道理,有道理。”

嶽函道“要麼你們先撤,我頂一會兒?”

三人頭搖的跟撥浪鼓相似,一齊道“不行不行不行,這麼好的日子哪能讓你一個人佔了。”

四人相顧大笑。

“哼,有病!”兵綦印像看白痴一樣看了四人一眼道。

四人不理他自顧大笑,笑了半天四人也覺得無趣,停了下來,嶽函衝著甲方箬道“大美女,爺今日恐怕不能叫你陪酒了,有機會再點你,給爺笑一個算是道別如何?”

甲方箬方才動手傷上加傷,臉色不比他(她)好上多少,聽著嶽函的話也不以為忤,竟然強打精神勉力拋了個媚眼又笑了一笑。

“好嘞!”嶽函十分滿意,回過頭來衝著他(她)道“在我們四人臨死前可不可以提個要求?”

劉還謹道“死就死了,提什麼要求,難道你要求放過你別人也要答應麼?”他這話是給他(她)提個醒,勿要上當,哪知他(她)全然不領情,竟然點了點頭。

嶽函更為高興,頗為好奇地道“聽江湖道上的朋友說你從不跟人說話,也沒有人見到你和人說過話,今天在臨死前你能不能跟我們說句話?”

“好!”他(她)開了口,然後又陷入沉默。

雖只一個字,嶽函已經十分滿意。

“來吧。”鏈子槍一抖,一出手便是全力施為,千千萬萬條蛇千千萬萬條信一起攻出,‘凌風三劍客’三柄劍配合嶽函一起出手,四個人都以度招式見長拼了老命條條蛇影霍霍劍光,風雨不透。一隻手推、彈、擋、格、拿、拂、掃、點、叩、抓任意揮灑,沒有半分慌亂,沒有一絲緊迫,他(她)一隻手的度竟然快到這種地步......。

“老不正經,死也死的不正經。”甲方箬低聲啐罵了嶽函一句,聲音低的只有她一個人聽得到。

破舊的城門下一頂紅傘飄出,傘下一人紅衣如血面無表情,舉步抬足之間已消失在原地。城門門洞內,四個人四具屍體倒在地下,四人面上帶著笑容,安詳而開心,其中一人神態輕佻,彷彿在說“喂,美女,要不要過來陪爺喝杯酒?”

城中。

衡無算越戰越是辛苦,內傷越來越是沉重,他身邊的‘玄衣衛’所剩已不到十人,反觀‘不死邪尊’氣勢只增不減,式式分金,拳拳裂石,每一招打出都帶著空氣炸裂之聲,強如‘玄衣衛’竟無一合之將,韌如刀槍不入的玄衣亦不能擋其威猛。衡無算仗著‘玄衣衛’拼死相護將‘玄默刀’的優勢揮出來,勉強掌握節奏,當即全力防守不敢輕易進攻,只求拖得一刻是一刻,他是‘揚刀盟’除卻邵鳴謙之外最重要的人,只要他不死‘不死邪尊’永遠不會放棄他去追擊其他人。

一柄黑漆漆的刀,一幫視死如歸的人,一套順勢破勢的刀法,死死纏住當今天下六大高手之四的‘不死邪尊’。

“‘破金門’”。‘不死邪尊’氣勢攀升,一拳出氣勢磅礴而恐怖穿山透甲直搗黃龍,衡無算不去硬接,強斂幾乎收壓不住的刀氣內息順著‘不死邪尊’的氣勢努力讓後一大步,‘不死邪尊’一拳堪堪打空,腋下空門盡漏。

換做旁人招式中出現空門,下一招必然要再跟上一步以更強的招更長的拳彌補,而在剛剛強勢一招擊空的情況下此時必然會氣勢稍措甚至有換氣的空當,哪怕是絕頂高手也不免露出一瞬間的脆弱,而這一瞬間的機會足以衡無算要了他的命,這便是衡無算‘玄默刀’的厲害,在簡陋、平凡、千篇一律之中乍起一絲變化,就像是一個從不輕易說話的人,只要他張口必是事情之關鍵,而‘玄默刀’中這一絲的變化便是那關鍵之言便是那要命之變。

衡無算的刀招招不變招招可能變化,衡無算的退步步平凡步步皆是陷阱,無論怎樣的高手若想勝他難免進攻,若要進攻卻又不得不面對陷阱,最可怕的是一般的陷阱你看到了就不會踩下去,而衡無算的陷阱卻像是沼澤,當你左腿深陷其中時,哪怕你明知道後果也會毫無辦法心甘情願地將右腿踩入其中以拔出左腿,然而右腿卻陷得更深,這時你只有再將左腿踏入其中以拔出右腿,迴圈往復直到全身陷入沼澤不能自拔而止。不同的是陷入沼澤的人只要不踏入右腿起碼被吞噬的度會慢上一些,而衡無算的陷阱,如果不跟著踏入右腿只會立刻斃命。

可惜‘不死邪尊’不是一般人,他有鐵甲護身,他有‘不死邪功’護體,他有雙息之氣輪替交換永遠不累,他從不精煉招式,他只會用簡單、粗暴直接的招式對敵,招式有破綻如何,露出空門又如何?是陷阱我踏平陷阱,是沼澤我烘乾沼澤,他甚至不管敵人有多少,也不管敵人有沒有援兵,反正來多少都一樣,只要不是他那一級別的,來一個殺一個他也懶得觀察。

衡無算看著陷阱中的人就如同蜘蛛看到蛛網上沾著的不是蟲豸不是小鳥而是一隻鷹,衡無算沒有辦法,這個食物他吃不下。他只有退,只有拖,同樣的步子,同樣的方法,以往他可以拖垮敵人,今日他拖垮的只能是自己,陷阱依舊佈下,他的刀能破得了‘不死邪尊’的勢,卻傷不了他的人,破勢可以讓敵人招式中的威力減弱,不那麼快,不那麼連貫,在以往這點優勢很有用,很可能會扭轉乾坤,現在只不過是比硬拼好上一些,可以比硬拼多拖一些時間。

衡無算功力很深,刀法很強,戰術很好,可在‘不死邪尊’看來,這些東西都沒用,對他絲毫構不成威脅,一個衡無算不行,兩個同樣也白搭,三個衡無算也不過是多撐些時候罷了,要累死也是三個衡無算先累死。別人力求招數如何精湛,力求戰術如何巧妙,‘不死邪尊’從來不重視戰術,不重視戰術不見得便是沒有腦子,恰恰相反他很有頭腦,他對戰術嗤之以鼻是因為他有比戰術更好的東西——戰略。

當他第一次戰敗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戰術再好也終究有用不到的地方,招式再妙也終究有揮不好的時候,只有在自身上練的毫無破綻的時候才是一勞永逸才是真正的實力,而招式在他來說只不過是將力量更好的打出去,更好的破壞而已,哪用得著管什麼破綻。

所以他擬定長遠戰略,費盡半生根據自己特殊的體質創出‘雙息不死功’,這樣他猶嫌不足,又打了鐵甲,又將鐵甲和內力結合,至此周身上下勝似銅澆更過鐵鑄,使別人只能困戰不能殺他,只能拖延不能拖垮他。他對自己的武功和創意很滿意,於是他更加囂張跋扈不可一世,若非他生性怕死不敢輕試或許連‘雷神’、‘龍神’也不放在眼裡,當然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不認為自己對上雷龍二人會死,但也不敢厚著臉皮說他能比肩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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