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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暗夜來客

後來,熊善遲的本家叔叔人稱熊瞎子到任,‘六龍幫’再派高手跟隨,才穩住形勢,次年皇帝駕崩,熊瞎子屢遭彈劾自請卸任,新‘北川侯’到任,以仁治兵廣納降將,結果‘金騎’攻來降將做內應,‘六龍幫’高手皆死,那之後至今‘龍神’再也沒有派人摻和過朝廷內部的事,用‘龍神’自己的話來說‘我的兄弟是用來上陣殺敵的,不是給白痴墊腳玩的’,那是‘龍神’當著兵部幾位大人和皇帝的面說的最不客氣的一句話。

同年‘大隅天城’‘天君’任滿,長老會分裂,各自支援舊任‘天君’和五大候選人中的宗主,爭來爭去結果‘天君’敗,‘財神’重傷,‘戰神’死,長老會從此不復存在,其他候選人俱已殞命,只走了‘財神’,後來‘財神’和邵鳴謙認識也才有了今日的‘揚刀盟’。

邵鳴謙還是以前的邵鳴謙,梁榭不再是以前的梁榭,他漸漸地理解了大師兄當年的想法。

一段悵然的情,一個奔波的命,自己當年選擇,寧願讓妻子承擔奔波的命,如果是現在,他寧可忍受著悵然的情,大師兄是有主見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不可能放棄,他也知道他想要的絕不是二師姐想要的,他在自己做選擇的時候也在等待著二師姐的選擇。

可能在二師姐心裡,平安,平淡,平凡,溫飽,踏實才是福氣,的確,平安本身就意味著平凡、平淡,看起來不起眼,卻無比重要,這世界上想找一個比平安更重要的東西出來很難,非常難,十分以及萬分的難,這一切都基於和平、太平,而這正是朝廷帶給百姓最有價值最有價值最有價值的東西,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大師兄理解二師姐的想法,更認可二師姐的想法,他們本是同一種人,不同的是二師姐想的是一個人的平安,一家人的溫飽,而大師兄想的卻是更多的人,就像是大師伯。

大師伯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心狠,手更狠,他做事簡單,粗暴,直接,果斷,誰拿起屠殺的刀他便幹掉誰,大師兄是個安分的人,心慈,手也......慈,他做事有節奏,有步調,有謀劃,有取捨,比大師伯溫和得多。

大師伯擅於攻,如暴雨,如久旱逢甘露,得利的人立刻得利,直接,痛快;大師兄長於守,是細雨,是潤物細無聲,受益的人長久受益,連綿,滋潤。

‘揚刀盟’養活著近萬個幫眾,也就幾乎是近萬個家,‘揚刀盟’做生意貨真價實,不會像‘顯威幫’一樣缺斤少兩以老鼠,雞鴨,豬肉充牛羊肉,更不會以毒藥來保鮮;‘揚刀盟’不會像‘元戎幫’一樣布匹尺寸短缺,絲中摻麻,更不會在人穿上後腐蝕肌膚;‘揚刀盟’不會像‘風火門’一樣以料器充玉,更不會在江湖爭鬥中隨意焚燬百姓屋舍;‘揚刀盟’不會像‘兵甲幫’一樣瓷器以私窯充官窯,燒個天青釉、天藍釉埋個一年半載就敢說是汝窯真品,更不會拿假古董騙人傾家蕩產。

‘揚刀盟’的米麵肉食不摻其他,‘揚刀盟’的布匹絲就是絲麻就是麻,‘揚刀盟’的玉器絕不以次充好,‘揚刀盟’的古董年限清楚絕無贗品,‘揚刀盟’的瓷器無論是仿汝瓷還是仿黑瓷都落自己幫會的款。

‘揚刀盟’沒有能力保證每一個東西都完美無缺,但當客人找回來的時候退的乾脆,換的乾脆,賠的乾脆,這很難,沒有人願意把到手的銀子再退回去,更沒有人願意做了買賣退了貨還要再賠償,但‘揚刀盟’做到了,再大的困難留給自己解決,方便留給客人,所以‘揚刀盟’的口碑一直很好,由於買賣幾乎和四幫全部重疊,所以老百姓喜歡他們四幫的人卻恨他們,所以四幫要想盡一切辦法除掉‘揚刀盟’。

當年的‘揚刀盟’前有生意上的困難,後有人暗中耍手段,左邊是不斷胡攪蠻纏的客人,右邊是不理解的合夥人,可謂是四面楚歌,然而邵鳴謙扛住了,幫裡來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有多少支援的長老,又有多少反對的長老,曾有多少幫會慕名來投,又有多少門派眼前看不到利益而反目成仇,萬幸的是邵鳴謙還有衡無算,楚中卿,雷鈞,李婉,6朝華,他們一個都沒有走。

對於一切困難邵鳴謙謹守底線,做生意本分,誠信,邵鳴謙做的生意一定要做好,沒有能力做好的他寧可把這個生意撤掉也絕不以次充好禍害百姓,幾年來‘揚刀盟’新增多少買賣,又撤掉了多少買賣,留下的都是他們能做好的,能賺錢的買賣,同樣也是童叟無欺的買賣,在這裡起碼不會被騙,起碼不會被坑,明碼標價,說一是一。

衡無算他們也難,但他們選擇相信邵鳴謙,不論多難,他們都相信,他們認可邵鳴謙的做法,於是一起熬了過來,等到‘財神’到的時候,‘揚刀盟’已經很具規模了,已經在‘中州’站住了腳活了下去,並且活的不錯,當‘財神’出手的時候‘揚刀盟’就像颶風一般席捲‘中州’大地,‘財神’的玩法很有效,財大氣粗自然好玩,但不管怎麼玩,‘揚刀盟’初衷未改,還是那個‘揚刀盟’。

‘揚刀盟’生意最繁雜的時候有三十多種買賣,後來撤掉了大半,如今買賣只有糧食,肉食,瓷器,布匹,古董,玉器,當鋪,報紙,刺繡,脂粉,盥洗之物如胰子等,以及龜裂護膚等油脂藥物如面脂之類,生意種類變少卻反而更好。

‘揚刀盟’的展幾乎是按照邵鳴謙的想法一步步走下來的,如今‘揚刀盟’方便了‘中州’的百姓,也成就了自己,若是沒有‘揚刀盟’,‘中州’百姓在以衙門和‘顯威幫’為的奸商算計之下每年光糧食價格的打壓就會多數萬人家受害,若是沒有‘揚刀盟’,光當鋪一項指不定要迫多少人家破人亡,若是沒有‘揚刀盟’‘中州’再也沒有能與四幫和衙門抗衡的,百姓將會在他們日日算計之下越來越悽慘,朝廷就算免掉五成徵稅也會絕大多數變成四幫和衙門的好處,而百姓得益十不足一,如此百姓越來越窮,朝廷越來越窮,奸商和貪官會越來越富。

如果‘大隅天城’還是百年前的‘大隅天城’根本輪不到四幫鑽空子,如果‘雷神’做買賣的水平有他武功的十分之一好,‘大隅天城’早在當年變亂之後重新煥生機了,可惜沒有如果,當然,如果‘大隅天城’還是‘大隅天城’那‘揚刀盟’想要起來將會異常困難,而現在在‘中州’‘揚刀盟’的生意遠好過‘大隅天城’。

如今‘揚刀盟’不僅買賣厲害,實力也越來越強,‘揚刀盟’之所以能在實力上遠四幫,不僅是邵鳴謙和衡無算厲害,更在於‘玄衣衛’厲害,幫眾敢於拼命,‘揚刀盟’對戰死兄弟的撫卹遠高於朝廷,是‘兵甲幫’的五倍,是‘顯威幫’的二十六倍,是‘風火門’的三十倍,是‘元戎幫’的一百多倍(他們幫誰死了誰倒黴),比之‘大隅天城’、‘六龍幫’亦不遑多讓,正因如此,幫眾們敢死,敢打,‘玄衣衛’悍勇無雙,至少自己死了老婆孩子有人照顧,老父老母不至於餓死。

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四幫之中‘兵甲幫’最是難纏,‘元戎幫’最好打,他們習慣欺負弱者,看到強者自然而然退縮,除了幫主等幾個少數高手外其他人都不難對付。

“回去歇著吧,夜雨陰冷當心寒氣侵入臟腑。”邵鳴謙呆了半晌回過神來說道。

“嗯。”。梁榭應了一聲又說道“時候不早了,師兄也歇著吧。”他看著大師兄有些心疼,他對邵鳴謙的感情有些複雜,小時候崇拜,親近,敬重,如兄如父,長大一些,他對大師兄依然親近,仍然敬重,卻沒了崇拜,多多少少有些覺得大師兄懦弱,後來邵鳴謙力挽狂瀾救下他和眾師弟他又對其多了幾分敬重和羞愧,少了幾分親近。

再後來留在他心中的多數是曾經的記憶,大師兄給他的感覺遙遠而親切,有些不太真實,如今大師兄還是那個如兄如父的大師兄,對他對師兄弟們從未變過,而他則對其多了幾分心疼多了幾分愧疚,因愧疚而更加心疼,因心疼而更加愧疚,比起大師兄來他做的實在太差太差了。

現在他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擔當的,當不解和嘲笑降臨到自己頭上時不是每個人都能遵從自己的內心堅持自己的想法,當困難來臨時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內心訴求,大多數人的選擇恐怕是逃避,至少梁榭是在逃避,哪怕現在的他已比幾個月前進步了很多,但他依然有他的坎兒,依然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想法。

邵鳴謙道“你去吧,師兄還要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梁榭頗有些意外,這大半夜風雨交加的,誰那麼勤快。

“嗯,等一個人。”邵鳴謙沒有明說,梁榭也不好再問,現行回屋歇著去了。

山風依舊,山雪依舊,細碎,急促,這是今年第一場雪,來的突然,來的出奇的早。落地即融,落地即化,山風越來越大,天氣越來越冷,先前地下的積水漸漸凍成冰碴,雪粒落到地上融化的越來越慢,山上山下漸漸蒙上一層白紗,繼而白布。

章義等人早已回屋休息,除了三個負責守夜的‘玄衣衛’站在高臺上了望,唯有邵鳴謙一人挺立雪中。

邵鳴謙沒有打傘,任雪落在他的身上,衣服上,融化,結冰,他沒有動,一絲一毫也沒有動,在寒風中他的身軀依舊挺拔,他的背脊依舊雄厚,他是邵鳴謙,一個低調而略顯笨拙的人,一個毫無亮點的人。

山雪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山谷,天地混為一體,白茫茫一片,美,美得有些孤單,有些寂寞,雪本來就不豔麗。

落雪猶如起霧,數丈之內難辯人畜。

雪下的最緊的時候‘揚刀盟’迎來了兩個人,兩個渾身裹著白袍的人,這兩人行動輕快,藉著大雪極為隱秘,直到快踏上總舵所在的平地才被‘玄衣衛’在‘千里鏡’中現,不待‘玄衣衛’出聲邵鳴謙已示意三人他知道了,三名‘玄衣衛’領會,當即默不作聲。

邵鳴謙待那兩人走近一些迎了上去,抱拳道“風雪交加,二位一路辛苦。”

一人道“‘揚刀盟’來客眾多,若非這場風雪邵盟主怕是沒空理會我們。”

邵鳴謙道“豈敢豈敢,二位且請進屋喝杯熱水。”

另一人道“喝水免了,有個泡澡的地方最好。”

邵鳴謙道“這個好說,二位請隨我來。”當即領著兩人朝著混堂走去。

先前一人道“邵盟主見笑,我這朋友一天至少洗兩次澡,多少年的惡習改也改不掉。”

邵鳴謙道“愛乾淨是好事,像我這樣的邋遢鬼冬天裡十天半月難得洗一回澡才讓二位見笑。”

另一人道“邵盟主說笑了。”

‘揚刀盟’人多,混堂自也不少,五男二女共有七個混堂,平時山上人少的時候只開放一男一女兩個混堂,若是過年過節等幫里人多的時候便要多開放幾個了,這樣既便於打掃,平時又能省不少炭火,否則混堂蓋的太大,爐子既燒不熱,屋頂椽木還不好承接。

近日‘揚刀盟’幾乎將幫眾盡數召回,總舵里人滿為患,混堂自是全部開放。此時已無人洗澡,混堂裡也無人伺候,好在有先前燒好的熱水未曾用完,水這東西燒好了且冷不了,混堂裡每日留有火根,本就暖和,熱水放了半天至少還是溫的。

邵鳴謙也不叫人,自己動手將水倒入池子,給地爐中加了炭火,那兩人毫不客氣脫光跳入池中,邵鳴謙跟著下了池子,褪去長袍的掩蓋,兩人形貌分明,一人面無二兩肉,身材精瘦,一人濃眉大眼,身材壯碩。

‘揚刀盟’每個混堂裡都有水池,水池的下方、周邊有暗道,暗道裡過火,猶如火炕一般,地爐里加炭火,池子周邊熱,這東西熱水較慢,卻能保持池子中的水洗多久都不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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