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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擒劉

夜,依舊。火,漸小。

街上漸漸出現了一團一團的火光,有的是燈光從院落中透出顯然是周邊住戶聽到動靜點上了燈,有的火光則在迅移動,很可能是‘兵甲幫’的人在搜查。梁榭足下如飛,輕易躲避,功聚雙目向街邊的房屋一個個看去,片刻之後便尋到一處客棧,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正是‘四海客棧’。

梁榭閃身躲入對面一個巷子裡,‘天根訣’內力運轉數週,疲憊一掃而空,登時精神奕奕。

這次對付丁參師徒除了對付普通幫眾嚴格來說都不算是暗殺,以往他的暗殺等對方完全沒有戒心的時候動手,而這次不論是丁參還是他的四個徒弟,都是在備戰狀態下的,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有相當戒心暗殺效果大打折扣,尤其對付丁參的時候更是正面對敵。

礙於時間緊迫,他無法等待更加合適的機會動手,以至於宜豐險些喪命,接下來他要單獨面對曾經的‘玄衣衛’第三組執事劉還謹。

劉還謹身為第三組執事,武功應當在熊單遲之上不及向鐵衣和東壑,梁榭沒見過劉還謹與人交手也沒見過東壑動手,不過從熊單遲身上能略見一二,他剛來‘揚刀盟’時比熊單遲差了許多,現在應當能勝過熊單遲,至於劉還謹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倒也不懼於他。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暗中下手梁榭自忖三個劉還謹也不在話下,但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劉還謹到底在哪個客房裡他尚無頭緒,若是一個一個尋找勢必打草驚蛇,暗襲變成明戰,他雖不怕劉還謹卻怕招惹到別人,留下衙門對付‘揚刀盟’的話柄,到時候說不得只能殺人滅口。

‘四海客棧’有兩層,梁榭略一思索已有計較,先從二樓下手,他縱身一躍跳上屋頂,在客房上端揭開瓦片一一觀看,屋內漆黑猶勝街外,半點光線也沒有,再加上角度不便,梁榭功力再運依然看不清楚。

此法不通梁榭當即合上瓦片雙腳勾住屋簷用口水沾溼手指捅破窗欞紙,勾開窗戶翻身鑽入一間客房,落地瞬間他雙手托地就地一滾,悄無聲息,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是一條五大三粗的大漢絕非劉還謹後反手關上窗戶,從裡開啟客房門出去了。

梁榭從這一間客房出去,走到左手邊的一間,用刀插入門縫,挑開門閂推門進去,這一間客房裡住著的卻是一男一女兩人,梁榭看清男子不是劉還謹後趕緊出去將門帶好,再往左一間則是一間空房,梁榭如法炮製連開了四五間客房均未找到劉還謹。

“難道丁參說了假話?”梁榭心中疑問,可很快又被這個想法排除了,劉還謹昨夜幫丁參奪下‘兵甲幫’自是一大功勞,問丁參要點好處也在情理之中,他既不在總舵又不可能住在衙門,‘丹禾府’也沒有‘元戎幫’的堂口,住在客棧似乎是唯一的選擇,而且以丁參的為人自然想讓別人幫他報仇,他不說劉還謹的下落是為了談條件保命,他既說了出來想必不會是假的,那劉還謹好歹也算個高手,萬一梁榭等人失手被殺丁參也算給自己報了仇,他若不說劉還謹遇不到梁榭等人自不會無緣無故跑來給他報仇,至於劉還謹的死活他才不管。

梁榭略作猜想便下了樓,從一樓的幾間客房挨個找去,當他用刀挑開第三間客房門的門閂推門邁步進入的時候,梁榭小腿的‘迎面骨’陡然一痛,似是被鏢的尖角刺了一下,梁榭暗道“不好!”

他反應極快立刻收步縱身向旁邊一躍,一道刀光從門口劈落,接著那道刀光反手撩了過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梁榭橫刀一封,對方變招奇,手腕一翻反手撩刀變為正手一挑,直穿梁榭咽喉。

梁榭後退一步,眼前刀光霍霍,一招三式快的不及眨眼,梁榭先機已失,處處捱打,他身子後邊右邊貼近牆壁出招處處受制,連‘震刀訣’都運不出來,數招之間險象環生。

梁榭心中驚駭,對方不用內力附著,全以招式極對拆,自己空懷‘恨刀十二訣’竟騰不出手來施展,一身‘天根訣’內力也只能加快出招度以求自保,一招不能反攻,他這才知道對手的可怕,若在之前他在失了先手的情況下決計不可能在對方如此快的刀法下支撐十招。

對方一言不出招越來越快,二十招眨眼而過,梁榭手足痠麻,四十招一過,梁榭氣息不暢,筋軟骨酥,他暗暗叫苦,只要能緩過一口氣來他便能反攻,可偏偏就慢著半拍,這半拍的先手讓他無法逆轉。

再過數招,梁榭大腿被劃了一刀,這一刀他竟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有些木,他心中大駭,知道這是中毒跡象,定是方才刺中小腿的鏢上有毒,大敵當前他不及細想拼力抵抗下他手足更軟,稍慢了一絲一毫,臉頰上又被掃中,若是再慢一分半邊腦袋就不見了。

梁榭手臂已然痠麻眼看著就算毒性不作也是必敗無疑,就算他能打得過對方毒性也會作到時候一樣必敗無疑,對方絲毫不給他反攻的機會,刀招更加快半分,一刀又向梁榭咽喉挑來,梁榭知道拖下去死的只會是他,當下心一狠一刀橫揮斬向對方頸項,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對方身子倏忽後退避過,那一挑在梁榭咽喉處留了一點血痕不及刺入。

梁榭不等對方進攻將手中刀直接丟向對方,這是隨便的一丟,並非‘離刀訣’,可說毫無威力可言,任何會武功的人都能擋開或是躲閃,對方長刀一挑挑飛樑榭的刀,梁榭已趁機一把銅錢照著對方頭臉胸腹亂撒了出去,同樣是不及附著內力不及運用手法毫無威力的一把銅錢。

然而在暗夜之中誰又能分辨清楚,對方几乎想都沒想條件反射般急後退刀光閃起織成一組刀幕,‘叮叮叮叮’數十聲響過銅錢盡數飛散,銅錢之後一枚飛錐破空而至,對方側身一閃梁榭甩手又是兩枚飛錐,對方手起刀落,‘叮叮’兩聲崩飛飛錐。

一把銅錢又至,打落銅錢之際梁榭揉身直上,左右手各一枚飛錐點向對方頸側,對方撤身後退,刀幕再起,梁榭雙手飛錐連番擲出,相擦相撞之下方向陡變防不勝防,對方刀幕只護住頭臉,胸腹任憑飛錐射中只略微疼痛並無大礙。

梁榭再打出三快兩慢五枚飛錐,已是使上了‘落羽錐’的手法,他足下一挑,長刀回手,在對方應付‘落羽錐’之際舞刀過頂,周身氣脈依‘霸刀訣’而行,梁榭氣勢陡然大盛,一刀砍向對方,對方堪堪打落暗器舉刀一封,‘噹啷~~’一聲巨響,兩刀相交竟是勢均力敵,梁榭內力加催,對方雙手執刀內力抗衡,絲毫不弱。

梁榭頭皮木,知道毒性已然漸漸作,他兵行險著陡然鬆手棄刀,雙手手掌斬向對方頸側,梁榭長刀失去掌控被崩飛出去,對方回刀防守已然不及,慌亂中一刀直刺梁榭咽喉,那一刀只刺出一半人便倒了下去,刀勢未衰卻失了精準在梁榭肩膀上刺了一下,梁榭仗著玄衣護體,微微一痛,毫無損。

將人打暈之後梁榭才來得及仔細觀瞧,他在‘揚刀盟’見過劉還謹幾面,暗夜中依稀就是那個熟悉的面孔,梁榭確保沒有打錯人這才放心,腿上傳來陣陣麻痺之感,他撕下一條衣襟在膝彎纏了幾圈重重勒住,以減緩毒的度,然後俯身拾起長刀、飛錐、銅錢,還刀入鞘,這才現那枚毒鏢被綁在一隻小凳子上,梁榭在劉還謹身上和屋裡搜了一圈,均未現解藥,他不敢多耽擱,當即拆下毒鏢揣入懷中推開窗戶一手拎著劉還謹縱身跳了出去。

客棧中已有人點亮了燈,梁榭不去理會只要沒人見著正面,他便無須殺人滅口,當即拎著劉還謹展開輕功遁走。‘兵甲幫’的火已然撲滅,街上到處都是搜查的人,有衙門的捕快亦有‘兵甲幫’的幫眾,放眼望去火光星星點點,東一堆西一簇總共怕不有幾百人出動。

一團火光從西邊迅飄了過來,梁榭不敢與之照面拎著劉還謹一閃身鑽入一處巷子中。趁著無人梁榭撩開褲腿雙手卡主小腿從上往下狠狠一捋,傷口處的血已然凝固,這一捋只有一小點血滲出,梁榭拔出刀來在傷口處又割開一道口子,用力再捋頓時腥臭味撲鼻,血水汩汩而出,暗夜之中梁榭也看不清血液到底是黑是紅,只一個勁向下捋去。

忽然巷口處火光映照,梁榭立刻停手,拉起劉還謹貼牆而立,火光越來越亮,一隊人6續走過,巷口漸漸又暗了下去,那一隊人顯然並未現他,走了過去。

梁榭心頭一鬆,連忙再擠毒血,從上到下連續捋了十多下直到感覺到了疼痛他這才收手,梁榭知道這毒多半已擠了出去,其餘的早已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現在他的頭皮麻,四肢木,顯然是這毒藥的功勞。

梁榭知道宜豐頗通醫術,即便沒有解藥也總強過了他,當即決定先回去和宜豐匯合了再說。他拎著劉還謹鑽出巷口,看了看左右無人,為了防止劉還謹半途轉醒一揮手又在劉還謹頸側斬了一掌,這才穿街過巷向西南方向奔去。

衙門的人半夜出動,再加上‘兵甲幫’總舵人的人,‘丹禾府’街上人越來越多,每隔一兩個路口就有一隊人搜了過來,梁榭從一個空巷中剛一露頭迎面又是一隊人走了過來,他趕忙又縮了回去躲在一間房後。

一條人影從他側邊掠過,梁榭貼牆而立,這人左右掃了一眼暗夜中並沒有覺異樣,忽然手掌貼緊牆壁人已悄無聲息飄落在一處屋頂之上,陰陽怪氣地喝道“匪類還不現身?咱家看到你了。”

這種聲音並不陌生,與武經國頗為相似,卻更加尖細,梁榭心頭一突,聽這人聲音,這人八成是‘內督府’中的人物,看剛才那一手武功弱不了。

聲音在暗夜中傳開,好半晌並無任何回應,這人長袍獵響裹住身軀已躍下屋頂去了,原來那一句竟是虛聲恫嚇之言,梁榭若是慌張逃竄正中他的套路。

待這人走後梁榭拎著劉還謹從屋後轉出,辨明方向立刻飛奔了起來,剛走出幾步忽然陰風颯然,梁榭急忙轉身將劉還謹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著!”一掌正中劉還謹胸口,梁榭手臂一曲,劉還謹倒撞在他身上,梁榭站立不穩‘蹬蹬噔’倒退幾步,那人掌甫出腿又至,凌空一個旋身一腿自上而下劈打下來,梁榭將劉還謹一架,那一腿又劈在劉還謹胸口,劉還謹甫轉醒又著了一記痛哼一聲張臂抱去,那人已一膝向梁榭胸口頂去,梁榭順勢將劉還謹向下一拖,那一膝又頂在劉還謹胸口,劉還謹噴了一口血手臂已然軟下,梁榭將劉還謹往那人身上一推,抖手一把銅錢撒出,那人掄起劉還謹幾下將銅錢擊落,再看時已不見了梁榭蹤影。

“賤民哪裡走?”一個尖聲細氣的聲音從他口中說出,與剛才屋頂上那人比頗為相似卻又是另一種風格,夜幕之下方才又有劉還謹擋著視線他看不太清,只依稀在黑暗中看到梁榭跳入一個院中再也沒有出來,他隨手將劉還謹往地下一拋左右看了幾眼,身子一縱跳入院中。

在他跳入院中之際一條黑影自旁邊屋角轉出,抓起地下再度陷入昏迷的劉還謹一溜煙跑了。原來方才梁榭只是縱身跳起,並未跳入院中,趁著他抵擋銅錢之際順著牆根轉了個圈。

院中雞飛狗跳,男人的怒罵聲,女子的驚駭聲,孩子的啼哭聲,接著是幾聲慘叫,一隊搜查的捕快聞聲趕至,火把照映之下只見一個麵皮白淨的中年人自院中踱步走出,用一條手帕擦了擦手,隨手丟下。

“‘兵甲幫’總舵著火這麼大的事丁參師徒跑哪裡去了?”中年人尖聲問道。

“啟稟李公公,丁參師徒已盡數被人所殺。”一名捕快道,原來這名中年人果然是‘內督府’的人。

“知道是誰下的手麼?”李公公問道。

“啟稟李公公,根據現場留書放火燒總舵的和殺丁參的都是原幫主兵綦印所為,字跡也的確是出自兵綦印之手,只是兵綦印身邊至少還有個幫手。”

李公公鼻孔中冷哼一聲,右手摸著左手上碩大的金戒指,不屑道“這丁參還真是個廢物,連幾個賤民都收拾不了,當幫主不到一天便連自個兒腦袋也混丟了,嘿,什麼武林高手,賤民終歸是賤民。”

“公公說的是。”捕快附和道。

李公公又問道“你們的捕頭呢?告訴他,帶人封死各處路口,全城挨家挨戶搜查,敢放走一個人他就是兵綦印的同謀。”

“啟稟公公,聽說先前有人在城西放出了‘兵甲幫’的傳訊煙花,孫捕頭帶著五個弟兄去搜查了,城裡城外各處路口由王公公帶著韓副捕頭部署。”

“王公公好快的手腳,打個盹兒個功夫又跑到我們前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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