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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請

西去十五里,眾人已出了城,沿途遇敵二百多人,皆是一招而退,只傷不殺,除了剛開始那撞在空氣褶皺上的兩名捕快外無人喪命。

出了城又往西走了一個多時辰天已矇矇亮,書生武功厲害車卻趕得一般,又或許他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更沒料到這些人受那麼重的傷,車上五人傷痛加上飢餓一路顛簸之下昏睡的昏睡醒著的也有些支撐不住,甲方箬倚在丈夫身上早已睡著,梁榭中毒之下又遭重擊時而昏迷說著胡話時而又能清醒過來,這時又昏睡了過去,兵綦印渾身上下都是傷,顛簸之下宛如最毒的酷刑一般難以忍受,宜豐重傷之下又添新傷,手上被尖頭鐵尺刺穿更是痛的厲害,想睡也睡不著,比兵綦印舒服不到哪去,至於劉還謹眾人自己的死活尚且顧不過來又有誰去關心他?

自從扔到車上以來他好像就沒動過,是死是活更是不太清楚。又走了一會,馬車走在了一段被水衝的坑坑窪窪的上坡路段,兵綦印和宜豐看不著外邊情況,猝不及防之下被顛了一下觸碰到了傷口痛的冷汗直流,接著車子就在坡上左搖右擺‘蹦蹦跳跳’前行,梁榭和甲方箬被這一陣顛簸弄醒,兵綦印和宜豐更是疼的咬緊牙關死扛,就在他兩幾乎就要支援不住的時候,車子一穩上了坡頂,正前方隱約中出現一處莊院。

書生道“幾位忍一忍,前方不遠便到了。”

眾人心頭一喜,‘腳’下的路也似乎顯得比先前穩了許多,車子漸行漸近莊院逐漸清晰,那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青瓦灰牆古樸而素淨,宜豐知道這家人的身份只是富有的庶民並無官階,然而當今天下朝廷也不怎麼管建築規制,只要不太過分也就是了,連京城裡的官民都不再講究庶民三間正房不用彩色等規矩,此間主人倒依舊遵守,這讓宜豐不禁有些擔憂,如果目的地是這一家那恐怕有些麻煩,自己這一行五人可沒一個順民,此間主人將他們轟出來的可能遠高於收留。

又走了大約一頓飯功夫,車子一掉頭果然來到宅院前停了下來,書生將馬拴住上前敲門,過了片刻一名家丁開啟了院門,

驚咦道“咦,先生昨夜不是在府上麼,怎地跑外頭去了。”

書生道“我帶了幾個朋友回來,煩請向馬莊主通報一聲。”

“先生稍等。”家丁關了門轉身通報去了,過了一會,一個頗為富態的中年人帶著兩個家丁迎了出來,那中年人睡眼惺忪似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書生上前一步,抱了抱拳,向那中年人叫了聲“馬莊主。”

馬莊主摸了摸肚子,笑道“聽說先生有朋友來了,在哪兒呢?快給我引薦引薦。”

書生指了指馬車,兩名家丁立刻過去攙扶眾人,等眾人一個個渾身上下滿是汙血地下了車,馬莊主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低聲向旁別的書生道“先生,這是?”

書生低聲道“‘兵甲幫’的幫主夫婦受了傷想在此暫避一段時間養傷。”

“這......”馬莊主頓感為難。

宜豐見馬莊主的臉色不太好看低聲對著書生耳語,情知對方不願收留正找藉口打,只見書生又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那馬莊主頗為不情願地點頭答應,顯然這書生雖是馬莊的先生地位卻是極高,說出來的話連莊主也不好駁了面子,這也難怪,如此實力的書生自是隱居此間,馬莊主即使有錢也不敢真拿他當普通的先生看待,自然禮遇有加。

眾人傷重,若再顛簸幾日恐怕尚有性命之憂,眼下也唯有寄人籬下,縱使看人臉色也好忍了。

兩名家丁將眾人先後攙扶回莊院,安排了兩間廂房住下,自然是兵甲二人一間,梁榭和宜豐一間,傷重之下彼此間也方便照顧,至於那不知死活的劉還謹則與梁榭宜豐同一間房,幾人和莊主客套了一番之後傷痛疲累更甚,好容易等莊主出去幾人在各自的房間倒頭便睡,宜豐按了按劉還謹頸側,感到依舊有脈搏跳動,當下勉力封了他幾處穴道也上床休息去了。

劉還謹的重要性不僅是為了在死去眾兄弟墓前獻祭,更是揪出內奸的鐵證,怎奈梁榭制住劉還謹時便已中毒,緊接著便遇到了敵人,來不及追問,後來劉還謹一直半死不活,眾人傷重且有性命之憂更無暇審問,一直拖到了現在。

那書生安頓好他們之後便出去了一趟,直到快午時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名郎中,郎中給眾人重新包紮處理過傷口,給兵綦印接了腳筋,開了藥方,又專門給梁榭開了一服解毒的方子,雖非毒鏢的解藥然醫理相同,儘管效果差一些卻也遠勝於無,好在梁榭身子健壯中毒的時候傷的不深毒量有限而且又擠掉了許多,有這些藥應該也足夠了。

給梁榭等四人一一看完之後,郎中又去給人事不知的劉還謹處理了傷勢,畢竟辛苦費力將其帶出了城現在死了有點得不償失,然而忙乎了半天仍不見起色,反倒引得他屎尿自流身上臭的一塌糊塗,兩名家丁強忍著嘔吐為其擦洗打理。

郎中給眾人治病療傷之際,一個十多歲的孩童在門口探頭探腦,顯得十分好奇,書生將孩童叫到屋裡,孩童抱著書生的腿,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郎中和幾人左看看右看看,半點也不害怕。郎中看完了病起身告辭,小孩屁顛屁顛跟著書生將郎中送到大門口,書生吩咐了兩句小孩又屁顛屁顛跑去找了兩個家丁過來,書生將方子給了家丁,家丁自去藥店抓藥去了。

過了一會,僕人將做好的飯菜端到眾人各自的房中,眾人吃罷飯,喝過了藥各自運功調息。馬莊主對眾人的態度始終不太熱情,自從早上寒暄幾句後連面也沒再露過,反倒是那小孩跟著書生跑前跑後興致勃勃。

午後,梁榭等人都略有起色,唯獨劉還謹昏迷不醒。

丁卯年,辛亥月,癸巳日。

九月三十。

當梁榭等人尚在馬府養傷之際,‘丹禾府’之亂卻已傳的沸沸揚揚,丁參奪了‘兵甲幫’幫主之位,第二夜師徒一門五人盡數被人所殺,殺人者留書‘你奪我幫派,我滅你一門。’,事情幾乎不用調查便有了結果定是兵綦印和甲方箬所為,至於怎麼下的手街頭巷尾紛紛議論不休,這個說兵綦印請了一個用刀的高手一個用暗器的高手,那個說兵綦印單槍匹馬大展神威,也有人說兵綦印和丁參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好都死了,說‘兵甲幫’被燒大快人心等等。

‘摁倒葫蘆瓢又起,一樁不了又一樁’,本來四幫和‘揚刀盟’之間的爭鬥就已經鬧到天下皆知皇帝不滿的地步了,這才派了‘內督府’劉千戶和李大人來查高括是否有激起民變之嫌的。